南方日报：预算必须要让所有人都看得懂

　　一年一度的广东省“两会”闭幕了，会上政府财政预算看不懂的话题再次被提起，比较意外的是这次广州海关关长也说看不懂，按他的说法，“倒腾来倒腾去，到现在还是一团乱麻。”之所以说比较意外，是因为在我的心目中海关也是经常跟数据打交道，应该对这比较熟悉，没想到也遇到了看不懂的情况。

　　代表看不懂预算是个老话题了，当然我也一样。我特地找出了前几年的一份《广州市本级部门预算》(草案)“复习”了一下，看到底是哪些看不懂，以及该不该看得懂。先找了教育局，发现的确有些概念非常模糊，比如“其他普通教育支出”、“其他职业教育支出”、“其他教育费附加支出”、“其他教育支出”等等，说实话看见这些概念我的的确确不知所云。再是建委，有一项“其他收入”，你知道是什么收入吗？“其他城乡社区管理事务支出”若干，下面又有一项是“其他城乡社区支出”，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和区别吗？前者的数额比后者大很多，超过千万之巨。交委也一样，“公路运输管理”之后又有一项是“其他公路水路运输支出”，这两样是什么关系？

　　如果说这些“其他”所涉的模糊概念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么数据之间的出入、差距想必同样存在，当然同样让人看不懂。比如这次省“两会”广州海关关长在“省级部门预算草案”中发现了一个“对不上的数字”，部门总支出是528.3亿元，可是包括公共预算拨款、基金预算拨款等7个子项目，合起来才是446.74亿元，“差额80多亿元哪里去了？”其实这样的事例时有发生，也多是一些银行、企业这些经常要“算数”的尖眼代表发现，就像这次海关关长一样。类似我这样对数据不怎么敏感的人，哪会发现这种“对不上的数字”？也没那个时间功夫去一一核对啊。

　　代表看不懂预算是一个客观事实，出现这种情况，或许的确如广东省财政厅厅长曾志权所说“我们的代表是来自各个层面的，有些确实从基层来的刚开始不见得很快就懂得看”，但我认为这并不是主要原因，比如前面说的那些模糊概念，还有那些“对不上的数字”——广州海关关长应该不是基层吧？主要的原因恐怕还是在于预算的编制上。

　　诚然我们不能跟香港比，因为我们的政府要管的事太多了。管的事多了，要花的钱也多了，但这并不能成为预算让人看不懂的理由，因为你花再多的钱，但每一分钱花在什么地方总应该是清楚明白的吧，所不同只在于花钱的项目多了，而不应是花钱模糊不清了。但看看我们预算中的那些“其他”、那些“对不上的数字”，这不是花钱多可以解释的。还有就是预算毕竟不是学术论文，可否不要用那么学术性的语言，多用一些通俗晓畅的话？比如广东财爷曾志权说“香港财政的供给面不一样”能不能再通俗点？香港财爷曾俊华一口一个“生果金”也没人说他没文化。

　　据说财政部门准备给代表做培训，其实这样的培训以前都有过，人大也搞过。但我觉得这并不是根本，根本还是增加财政透明度，就像十八届三中全会说的，“实施全面规范、公开透明的预算制度。”怎么样才算公开透明？至少预算要让大家看得懂——不仅仅是代表，而是所有市民！(曾德雄 作者为广州市人大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