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拾荒者:拾荒十年城市仍陌生 没活时陪猫说话
在拾荒者们的脑海里,这座产生巨量垃圾的大城市,印象是模糊的。赵以伦说,十年来,拾荒村里的大多数人没有去过合肥市区,住在这里唯一的好处是,大家都是仪陇县老乡,用方言聊得来。
赵以伦: 出门遭遇异样的眼神
赵以伦说,刚到合肥的时候,他和邓蓉只去过一次城隍庙买衣服。那次坐公交车时,尽管车内人很多,可邓蓉身边的座位一路上总是空着:一些人坐下来,又很快捂着鼻子站回了过道里,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到了城隍庙里的服装店,刚开始营业员还热情招呼,但只要一靠近,营业员们就会眉头一皱,脸就扭到了一边。邓蓉看上了几件衣服,想试穿一下,服务员都爱理不理,挥挥手说更衣室坏掉了。
从此之后,赵以伦和妻子再也没有进过市区。赵以伦说,妻子虽然不爱说话,但心里可是明白为什么:她受不了那次在公交车和服装店里那些人的眼神,好几次准备进城时,她都推脱。“她总是怕城里人说,她身上总有一些怪味,于是就打消了进城的念头。”即使过春节回家,去合肥火车站,他们也是洗完澡换好衣服后再踏上归途。
而独身一人的吴勇胜,十年里从未去过合肥火车站以外的地方。三年前,他在垃圾场内收养了一只觅食的白猫,白猫很快又生了六只小猫,吴勇胜就将它们全部养了起来。他说,没活干的时候,也没人说话,他就陪着小猫说说话,训练它们跳个舞。
收入越来越少,让拾荒者纷纷打起了回家的念头。
“再过一个月,我和小赵回四川就不会再来了。”吴勇胜说,十年龙泉山的拾荒生活,让他除了垃圾里刨点生计,已经再也不会其他的手艺了。但他打算回乡后做个其他的营生,和老乡前往建筑工地,先从苦工做起,再也不会做垃圾回收。他说,在这里,他唯一牵挂的,只有屋前那七只猫,他走的时候,要把它们送给一个好人家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