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谈印度《舞论》:著作佶屈聱牙 翻译困难重重

　　尽管译出《舞论》困难重重，但我愿为构建中国的东方戏剧学研究体系，做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工作。

　　毛小雨 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

　　曾在本报发表《圈钱还是圈人？》、《不洗澡的坚守》等文章。

　　古代罗马神话里有个叫Janus的两面神，既可以回首过去，又可以展望未来，因此，英语一月份的叫法就从两面神的名字而来，称为January。也就是说，当我们送走过去一年，迎接新的一年到来之际，总要瞻前顾后，盘点一下旧账，再做新的打算。

　　过去的一年，我的不少工作，是在历史与现实之间闪转腾挪。

　　我以往的研究方向是中国古典戏曲，当人们为中国戏曲黄金时代的作品击节赞赏时，往往忽略了中国戏曲的民间性以及它的表演属性。2011年，我将关注的重点放在中国近代戏曲的发展及现当代戏曲的生存状态上来。确实，换一个角度看戏曲，这里也是春光无限。

　　坦白地讲，近代戏曲的舞台本，不少让人不忍卒读，可经过艺术大师的演绎，竟也在舞台上演出了一幕幕生动感人的大戏。当2011年我参与的国家重点项目《中国近代戏曲史》出版时，我想说，如果完全用解读文学的方法解读近代戏曲，是注定行不通的。戏曲是表演的艺术, 是流动的艺术。近代戏曲就是古典戏曲走向末路时，崛起的新兴的艺术潮流，并且牢牢占据着舞台艺术的中心至少两个世纪。

　　然而，当今民族艺术面对全球化浪潮时，有些人却认为中国戏曲应该给其他艺术门类挪挪窝了。于是，我右手在理清戏曲的纵向发展历史时，左手还要兼顾戏曲的横向状态。写出了《戏曲剧种也要拆迁？》、《对百年剧社要心存敬畏》等评论文章，奋力为保存民族文化的多样性而摇旗呐喊。在历史与现实之间左挡右突，是2011年我的专业研究的真实写照。

　　除了中国传统戏剧，印度研究也是我研究的另外一翼。其实，这也是一种左右手的工作。因机缘巧合，我15年前去印度访学，没留神印度学已成了我学术研究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15年前中印两国的贸易额全年只有12亿美元，而现在一星期的贸易量都不止这些，中国已成了印度的第一大贸易伙伴。

　　作为世界上两个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印度是中国的一面镜子。通过她，我们自己身上的优劣长短，可以一览无余地映衬出来。在这一年，我对印度研究是庞杂的，既有古典的梵语戏剧及理论，又有时尚的电影电视，对今日印度的社会发展走向也有关照，历史与现实左右兼顾。

　　展望2012年，我依然延续左手传统戏剧，右手印度文化这种双线推进的工作方式。

　　在中国戏剧方面，我主持的国家课题《粤剧神功戏与岭南民间信仰》将全面展开；参与的国家课题《当代昆曲导演艺术论》，今年也要完成初稿。此外，还打算和我的研究生一起，完成印度百科全书式的戏剧理论著作《舞论》的全本翻译。这是一个在我心中纠结了多年的计划。

　　《舞论》成书于公元前后，对戏剧的起源、剧场的体制、演员的表演、美学的追求等都有详细的总结和描述。如果说西方戏剧理论的基石来源于亚里士多德的《诗学》，东方戏剧理论的扛鼎之作则是《舞论》无疑。

　　我们常说文化是“软实力”，文化虽“软”还是要落在“实力”上，但迄今为止，中国还没有一个全译本。尽管译出这本佶屈聱牙的著作困难重重，但我愿为构建中国的东方戏剧学研究体系，做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