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抗 抵抗》避免假大空 为民族英雄击节高歌

　　张玉中

　　“九一八”是中国人的痛，是一种带着耻辱的隐痛。时间久了，这种痛就会被慢慢淡忘。拍电影《抵抗 抵抗》确实有自揭伤疤的意思，因为这种“抵抗”的微弱，不挖掘就会被彻底埋没。“九一八”已经过去80年了，但是当今世界的弱肉强食与曾经的历史事实依然有着惊人的相似，想对其做历史和文化层面的思考并不容易。我们迫切需要完成自我反思和自我觉醒，需要铭记和学习那些具有民族气节的民族英雄，包括《抵抗 抵抗》中黄显声这样具有抵抗意识的民族英雄。正基于此，我们把黄显声率众抵抗日军的故事拍成了电影。

　　故事的主人公黄显声是东北义勇军之父，他果敢睿智，不惧强权，有民族气节和人格魅力，逆境中加入中国共产党，后来被害于渣滓洞。“九一八”事变之前，日军蠢蠢欲动，张学良把黄显声从东北军旅长的位置调到沈阳市当警察局局长，正是为了让他以非军事方式处置不测，虽是无奈之举却有一定的前瞻性。黄显声到位后迅速组织人员，置办枪支，强化训练，为抵抗运动奠定了武装基础。后来在整个东北风起云涌的抵抗组织中，很多领导者都是当年沈阳抵抗行动的参加者，黄显声的历史意义可见一斑。

　　这也要求我们，必须在大的敌我矛盾中刻画人物形象，同时又要在各种人物关系的展开中推进情节，铺陈历史。《抵抗 抵抗》围绕黄显声展开的主要情节是他擅长推理侦察，厉兵秣马，东北军撤走后力排众议主动抵抗，转移国家资财，组织民众撤退，惩治贪生怕死之徒，到最后为保存实力主动撤出沈阳等，既做到了尊重史实，又兼顾了故事和人物的完整性。

　　黄显声是一个有迹可寻的历史人物，所以在人物关系的设置上我们秉着大事不虚、小事不拘的原则，做了适当的虚构，安排了老警察全叔和儿子、义子、瞎眼妈妈、东北军连长马军等角色。他们都是在抵抗中体现和推进自己的性格的，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存在着残缺，但都在短短的抵抗行动中把人物的矛盾和人性的光辉推到了极致，同样闪耀着民族英雄主义的光辉。巡长郭志邦则在不抵抗的潜流中悄悄走向灭亡，其行为轨迹同样具有美学价值。对日本军人的行为，我们不去概念地图解，而主要从军事上表现他们的强势，他们是黄显声等抵抗者的反作用力，所以我们不惜拿出相当的篇幅通过画面表现日军装备的先进、进攻的凶猛。没有这些，抵抗就缺乏动力。

　　细节和节奏是一部影片质感的体现。拍《抵抗 抵抗》时，我们尽量做到处处有细节，不断有高潮，不忘设悬念。小到画面构成、化妆设计我们都要一再推敲，人物穿什么、说什么都要有他的出身经历的考量，要有来龙去脉和发展过渡，还要有对整个剧情进展、氛围营造、情感烘托的考量。比如，日军入城后，李保齐被全叔赶走，让他回家把瞎眼妈妈背走，瞎眼妈妈反而让保齐跟着全叔，她说：“你就跟着你全叔，他在哪儿你在哪儿！”李保齐无奈地回到前线再见师父，被全叔骂了个狗血喷头。保齐委屈地说：“我妈让我回来的，她说让我跟着你，你在哪儿我在哪儿。”这段话两次说出，看似平淡，却在反复中显出了它的嚼头和味道，朴实的背后道出了我们民族根性上的隐忍、善良，加上背景音乐的恰当使用，很是催人泪下。

　　好的情节片要通过镜头说话，通过流畅的具有观赏性的故事来吸引观众，通过架构故事和塑造典型人物来完成审美。所以我们在影片中剔除了概念化的人物和人物关系设置，在大的悬念——能否抵抗成功的基础上，设置了保卫金库粮库、安置转移伤员、搜罗散落队伍、组织突围等有行为目的、动作性强的情节段落，还加强了日军的行为动作线，使其有效推动情节。事实证明这种思路是正确的。如果一部片子陷入“假大空”的窠臼，其艺术感染力肯定是要大打折扣的。

　　我们非常自豪，通过《抵抗 抵抗》塑造了黄显声、全叔、李保齐等一批具有民族英雄主义色彩的形象。对于价值取向多元、主流价值模糊、英雄情结弱化的当下社会，他们的形象及精神无疑仍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我们不能忘记英雄，通过《抵抗 抵抗》，我们为民族英雄击节高歌。

　　(作者系电影《抵抗 抵抗》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