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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以军称台湾稿费很低:30年来维持一字1块台币

2012年06月11日 10:50 来源:深圳特区报 参与互动(0)

  ◎ 深圳特区报记者 钟润生 文/图

  活动进行一半,演讲者居然举手说自己想上厕所,原因是“太紧张了”!这一幕发生的时间、地点、人物分别是:6月9日下午、深圳何香凝美术馆、台湾知名作家骆以军。

  当日下午2点半到5点半,骆以军以“发光的房间”为题,与近百读者分享小说创作的经验与困惑。在“紧张”地结束讲座后,记者采访了骆以军,关于他的新出版小说、对大陆作家的认识、台湾文学环境等等。可能是记者和他早已认识,一路上看不到他有什么紧张感,只听到他侃侃而谈,娓娓道来。

  1

  面对讲座时非常紧张

  神秘感是小说的魅力

  记者:这次你在何香凝美术馆作讲座,居然讲到一半,告诉大家你要上厕所!你又不是新手,有这么紧张吗?还是你故意制造一种戏剧化的现场效果,让自己的讲座更有趣,更像一个进行中的小说,突然来点“闲笔”,让读者休息一下?

  骆以军:哈哈,我就是这样,面对演讲、访谈就会非常紧张。这些年在台湾,到处去作演讲,讲完就很开心,可是进去之前就像要去杀头,要不停地抽烟。像台湾书店每年年终开party,找出版社、作家来聚一下,这种场合通常我都不敢去,觉得很怕。作家朱天心说我全身都是敏感带。

  记者:你这次讲座的主题是:发光的房间。你说你高中的时候,每当夜幕降临后,你和同学们发现教学楼对面一栋大厦里,有一个家庭始终亮着灯,屋里的一家四口总是裸着身体,这个发光的房间,给予苦闷的青春以无限的想象,并成为日后创作始终无法摆脱的一个画面与记忆。这个房间给了你什么启示?

  骆以军:这个房间很神秘,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这一家人在屋子里为何要裸身?我看到的、我困惑的,都很神秘,而恰好,神秘感是小说的魅力,也是要求。有了这个神秘感,你才会去观察、想象、推理各种可能,发现被我们忽略的细节与感受。现在很多小说为什么读者不愿意读,一个原因,就是小说没有神秘感。小说必须为读者提供神秘感与新发现。

  2

  新作收入35个短篇

  讲述两代人微妙关系

  记者:今年4月出版的新小说《我未来次子关于我的回忆》,其实台湾版2005年就有了,怎么今天才在大陆出版?

  骆以军:唉,我在大陆出版作品,就像空降。大陆没几个人知道我的名字,是出版社在帮我。梁文道曾极力主张我在大陆先出版《西夏旅馆》,他说这样比较震撼。所以就先出版了《西夏旅馆》。

  话又说回来,能先出版《西夏旅馆》,我也很高兴。《西夏旅馆》书拿到后,我还把书放在我爸的遗照前拜了拜,对他来说,他的儿子竟然在他的故乡出书了。如果只准我在大陆出一本书,作为一个离散的迁移者的后代,我当然要出《西夏旅馆》。

  记者:《我未来次子关于我的回忆》,这个书名太拗口!简单向读者介绍一下这本书吧。

  骆以军:呵呵。八年前,我特别设计以“未来次子”的叙事视角,来拼贴出“我”的形象,力图还原或者重建“我”的模糊面目和离乱身世。这本书收入了35个短篇故事,以小说家年幼次子的视角来漫游台北。阅读《我未来次子关于我的回忆》是欢乐的,有不少恶趣味和家庭生活气,但轻松背后是2005年前后的台湾社会,涉及父辈的记忆和两代人间的微妙关系。

  3

  语言太“慢”是误解, 大陆作家有过人之处

  记者:2011年你在大陆出版了长篇小说《西夏旅馆》,“骆以军”开始被读者认识、追捧。读者对你的小说的一个基本印象是,你的小说真的很“纯文学”,主要表现在语言和结构上。你的语言,无论是《西夏旅馆》、《遣悲怀》,还是刚出版的《我未来次子关于我的回忆》,都特别缓慢,遣词造句也特别繁复,甚至有一点点“绕”,这对读者的阅读确实是个挑战;在结构上,你喜欢打乱之后再清理,隐喻特别多,有点像迷宫。你怎么看读者对你的这些印象?

  骆以军:这不是读者的错,但这是一种误解。大陆读者接触我,主要是通过《西夏旅馆》这个小说,但这个小说的文字风格,并非我的全部呀。我也有很多作品的语言轻快、简洁,只是没有在大陆出版而已。

  记者:从去年开始,你在大陆的活动也很多,北京、上海、广州、南京等等,这次深圳你也是第二次来了。这些活动一定让你对大陆作家和他们的作品有一个新的认识。能否谈谈?

  骆以军:我是1967年出生的,作为台湾“60后”这一辈作家,学习写作的时候,在阅读西方小说的同时,也在读大陆的莫言、王安忆、李锐、阿城、韩少功、贾平凹、余华的小说。这些作家,我觉得他们确实有他们的过人之处。我也很喜欢。

  记者:过人之处是什么?

  骆以军: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语言、方言,有某个特定时代的词汇、句子。比如我刚才说的莫言、阿城、李锐等等,一方面,他们都经过了文革、上山下乡这些特殊年代,另一方面,他们的小说是置身于一个有方言的村庄、乡镇、县城,即使大城市,也有各自相对独立、封闭的语言。恰好,这个语言,在我开始写小说的那个台湾时代是没有的,一出生面对的就是一个完备、整齐的城市。就像今天一样,任何一个城市,都是一个面孔。所以我经常说一个词:经验匮乏。

  记者: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你讲到了现在小说创作的难度所在。一方面,就像你说的“经验匮乏”,城市化运动飞速推进,我们每个人看到的、吃到的、个人成长、家庭生活都大同小异,区别不大了;另外一方面,现在是媒体高度发达的时代,海量信息你想知道什么就有什么,人们似乎不再需要小说家去讲一个新的故事、传递一个新的信息。有一句说烂的话:作家的想象力,再高也高不过现实。

  骆以军:是的。环境更险恶,诱惑更巨大。这对小说家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4

  写作曾遭遇经济压力 下一本书写“女儿”

  记者:环境更险恶,呵呵。台湾作家的收入状况如何?

  骆以军:大家都面临经济上的问题。过去十年,台湾主要的文学市场几乎全部是翻译小说。像朱天文、朱天心这样的长辈,那个年代可以有二十几万本的市场销量,但我现在有一万本就不错了,到下一辈的作家可能只有一两千本。对他们来说,即便每年能出一本不错的长篇小说,最后拿到的版税折合人民币不到8000块,跟台湾一个小学老师的月收入差不多。书卖得不好,出版社慢慢也就不愿意出。像我的专栏算很难得,是香港人跑去办的,稿费比较高,但年轻一辈的作家想靠专栏来为生都很难。台湾自己的稿费很低,30年前就是1个字1块钱台币,现在还是,太低了。

  记者:印象中,你好像也有几年中断了小说写作。

  骆以军:我大概三十岁出头的时候,一度进入一种很好的状态,几乎一到两年就写一本长篇。如果把那时候的我比作一辆跑车,自己都觉得引擎的转速非常高,就像年轻的狮子可以瞬间加速去扑袭。而且我的小说没有一本是重复的。可是后来就遇到种种经济问题,父亲生病,太太忧郁症,我就停了下来。从2003年到2005年,大概三年,都没有交出长篇来,转去给杂志写专栏,来缓解经济压力。

  记者:对于一个作家来说,我觉得中断几年,未必是件坏事。写作是一辈子的事,长着呢。下一个小说,准备写啥?

  骆以军:我下一本小说写“女儿”, 写一个老人跟她谈如何理解同情他人,如何不被羞辱,如何爱,还有种种关于人类文明传递的可能,这里会有哲学的辩证。但我没有女儿,这可能是给自己的一个难度。

  ◎新闻链接

  骆以军,1967年生于台北,祖籍安徽,台湾小说家。是文化大学中文系文艺创作组学士,台北艺术大学戏剧研究所硕士;大学时开始创作,获多项重要文学奖。2011年开始于大陆出版简体字版《西夏旅馆》、《遣悲怀》。新作《我未来次子关于我的回忆》,4月由广西师大出版社出版。 其中,《西夏旅馆》获香港红楼梦文学奖、台湾文学长篇小说金典奖、金鼎奖、亚洲周刊年度好书。

【编辑:刘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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