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岁“非遗”老民歌调情大胆 毫无道学腔调

　　▲“西善民歌”传承人在表演。

　▲谢发宝老师传唱“西善民歌”。本组图片选自《南京西善民歌集》

　　记者 于峰

　　今年6月份，南京市发布《关于公布第二批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的通知》，公布第二批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和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扩展项目代表作名录，简而言之，就是第二批南京“市级非遗”新鲜出炉了。

　　第二批“市级非遗”名单中有哪些项目，其中又包含着哪些有趣的故事，“老南京”将开辟“探秘新晋‘市级非遗’”专栏进行详细介绍。今天，我们就向您介绍第二批“市级非遗”中的“西善民歌”。

　　老教师搜集大量山歌

　　民歌，又被称为山歌，反映着历史上的劳动人民特别是农民的思想、情感、愿望，具有鲜明时代性。在南京南郊的雨花台区西善桥一带，从古至今几百年来，就一直有大量的民歌流传，这就是“西善民歌”。“这些民歌，反映着西善桥地区农民的政治、经济状况和劳动、爱情生活，可以说是昔日乡村生活的‘百科全书’。”西善桥文史专家朱向东先生告诉记者。

　　西善民歌能够保存下来，并得到详细整理和记录，和一个在异乡生活的老西善桥人分不开。朱向东告诉记者，如今居住在天津的中学高级退休教师谢发宝先生，是西善桥街道石山徐村人。他年轻时在北京求学，学习过民间文学，对民歌早就产生兴趣。

　　谢发宝忘不了小时候在老家听过和唱过的那些老民歌，后来，他利用返乡探亲的时间，多次深入到农民老山歌手的家中，采集了山歌两百多首。谢发宝将这些山歌整理、注释，并写成了书。

　　“和其他地方许多民歌一样，西善民歌虽历尽千百年农民口唱口授，但也一度面临因社会变迁濒临消亡的尴尬境地。”朱向东说，正是谢发宝老师为保存、传承西善民歌做了大量的工作，一定程度上促成了西善民歌最终“申遗”成功。

　　民歌内容包罗万象

　　谢发宝说，他搜集的西善民歌主要来自西善桥街道的油坊村、石山徐村、曹家凹村、戎村、红庙村、姚南村等等，个别的采自板桥的柿子树、铁心桥的马家店，这是因为西善民歌的流行区域不仅仅是西善桥街道，还在周边乡镇广泛流传。

　　再看看西善民歌的内容，就更为包罗万象了。比如，歌唱劳动的，就包括打麦、晒麦、车水、插秧、捕鱼、造酒、放牛、开染坊、打夯等林林总总的农事或行当，甚至连送饭、送菜、送茶等琐事也被西善民歌一一唱到。

　　西善民歌还唱当地的民俗，唱历史人物和民间故事，唱当地的风物（比如“桥名歌”，就涵盖南京城区内外主要的古桥），唱家庭生活，唱幽默玩笑，唱自然规律给人们带来的哲学启示，唱穷苦人生活，唱男尊女卑的社会现实，唱母亲对出嫁女的种种关切和嘱托等等。

　　千百年来，隐藏在中国乡村社会里的种种价值观念，正是通过丰富的口头艺术进行传播。西善民歌也是如此，它不是枯燥的说教，而是通过生动的词语告诫人们要守恒、度难、惜时、遵礼、孝母、戒赌、戒嫖、重德、钟情。“可以说，世世代代农民淳朴、善良天性的养成，民歌起了功不可没的作用！”朱向东说。

　　涉“性”民歌也很自然

　　记者还注意到，西善民歌对于男女情爱有充分表现，以很大篇幅表现旧日青年人在封建压迫下的自由恋情、调情、逗情、弄情，唱女子的美丽、聪明，唱男女的坚贞爱情，唱夫妻间相互应该关心，唱自由恋爱遭遇到的封建势力。

　　有些山歌如今听起来甚至还有点“限制级”的感觉，比如“太阳落山乌黑黑，姐关房门洗屁股，人家问你做甚事，洗好身子跟郎处”，这首民歌就非常俚俗，却毫无道学腔调，展现最自然的生活，反映了性爱也是农村男女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西善民歌中还有一种有趣的“谜语歌”，唱出来让对方猜，如“一个老头胖墩墩，火烧屁股不吱声”，谜底就是“茶壶”；“大哥摇摇摆摆，二哥扛枪过海”，谜底就是“鱼、虾”。

　　朱向东告诉记者，作为新晋的“市级非遗”，“西善民歌”目前传唱度依然很广，传承人就多达四五十位，“西善桥街道早已组成了‘西善民歌艺术团’，聘请了专业老师，经常进行排练和演出。”

　　据记者了解，“西善民歌”数十位传承人中，老年人占多数，但是在西善桥地区，喜欢唱民歌的年轻人也有不少。“我们还将设立西善民歌助学金，鼓励中小学的孩子们学习民歌。”朱向东说，“西善民歌”的传承以及发展，目前看来是丝毫不成问题的。

　　西善民歌选录

　　◎插秧

　　田里栽秧天地新 稻子头上出黄金 桑树头上出绸缎 姐儿怀胎出贵人

　　◎太阳出来

　　太阳出来照四方 照见城东紫金山 紫金山上三条路 不知哪条到下关

　　◎有心有情

　　郎有心来姐有情 不怕山高水又深 山高也有人行路 水深也有摆渡人

　　◎《山歌》节选

　　你的山歌没得我的山歌多，我有十万八千九稻箩 我在前面跌把跤 泼掉了多少好听的歌

　　◎《山歌》节选

　　山歌一唱别回头，夫妻吵架不记仇 早上同盆洗 晚上同枕头

　　于峰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