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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凯里:一位特色鲜明的澳大利亚作家

2012年10月24日 18:12 来源:文艺报 参与互动(0)

彼得·凯里

  彼得·凯里(Peter Carey,1943-)是澳大利亚当代最有影响的作家之一,被人们称为“澳大利亚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代表人物”。迄今为止,他已经出版13部长篇小说、多部儿童文学作品和短篇小说集。这些作品大都获得澳大利亚最重要的文学奖项。其中长篇小说《幸福》(Bliss,1981)获迈尔斯·富兰克林奖。1985年,这部小说被改编成电影后,一举夺得包括“最佳故事片奖”在内的澳大利亚电影三项大奖。1988年出版的长篇小说《奥斯卡与露辛达》(Oscar and Lucinda)、2000年出版的长篇小说《凯利帮真史》(True History of Kelly Gang )获得“布克奖”。新作《主仆美国历险记》(Parrot and Olivier in America)入围2010年“布克奖”,又获国家图书奖。凯里是除南非作家、2003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库切之外,又一个两次获得“布克奖”的作家。

  彼得·凯里出生在澳大利亚维多利亚州一个普通人家,其父是汽车推销员。他毕业于莫纳什大学,学的是自然科学,但他酷爱写作,毕业后先后在澳大利亚和英国伦敦多家广告公司工作。广告公司独特的、充满开拓精神的氛围给了他很大的影响。他和几位同事,包括莫里斯·卢西和巴里·奥克利,后来都成了澳大利亚著名作家。1974年,彼得·凯里出版了他的第一部短篇小说集《历史上的胖子》(The Fat Man in History),一举成名。他的第二部短篇小说集《战争的罪恶》(War Crime)1979年出版后,好评如潮,1980年获得新南威尔士州总理文学奖。评论家指出:“他终于使澳大利亚文学走出狭隘的地方主义角落,具有了新的广泛性和复杂性。”凯里站在历史的高度,满怀神圣的使命感,潜心创作30余年,成为澳大利亚当代最受欢迎、最有成就的作家之一。在澳大利亚,人们普遍认为他是堪与博尔赫斯、加西亚·马尔克斯以及唐纳德·巴塞尔比美的文学大师,是继帕特里克·怀特之后屈指可数的有特点、有深度的澳大利亚作家之一,甚至预言在未来的某一个时刻,他有可能成为澳大利亚第二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

  作为一个备受欢迎的作家,凯里以拥有众多读者为荣,坚信“大众艺术从任何意义上讲,都是好艺术”。他的作品形式多变、手法新颖,常常将历史与现实糅合在一起,将“黑色幽默”、寓言、科幻融为一体,成为现实主义和超现实主义完美的结合。这种怪诞而又真实、轻松而又严肃、神秘色彩及象征主义并存的作品必然具有很强的吸引力。他的小说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喜剧色彩和讽刺意味。他的“荒诞的经验”经常是对“没有头脑、愚笨的当代技术社会的隐喻”,是他“懦弱的乐观主义和强烈的悲观主义的体现”。而使凯里作品中超现实主义色彩更显浓厚的,正是他对现实生活中的矛盾斗争看似荒诞不经的描述与剖析。他着力反映当代社会生活中充满矛盾的人和事,生动地表现了现代人陷入的困境。他笔下的人物大多是孤立无援的个体、现实生活中的失败者、“某种生存方式的牺牲品”,都是与各种形式的外部力量英勇抗争的无权无势的个体。他们面对强大的社会制度无能为力,难以自拔。无论小说《美国梦》中饱受小城市偏见压迫的职员,还是《西方的风车》中为生活困扰的士兵,面对巨大的社会压力,无不在痛苦的挣扎之后,最终落入现实生活设下的“陷阱”。

  彼得·凯里独特的视角使他必然把目光投向澳大利亚历史上最有影响的“失败者”、代表穷苦农民利益英勇抗争而最终“落入陷阱”的造反者——爱德华(内德)·凯利身上。

  内德·凯利像英国劫富济贫的绿林好汉罗宾汉一样,是澳大利亚家喻户晓的英雄。他聪明,勇敢,善良,厚道,品学兼优,助人为乐。少年时代曾经冒着生命危险,跳入激流,救出落水儿童,受到表彰和奖励。内德一家像19世纪下半叶成千上万澳大利亚贫苦农牧民一样,受尽大牧场主和政府的盘剥,挣扎在死亡线上。为使一家人免受饥饿之苦,12岁的内德偷了牧场主一头牛犊。父亲为了保护儿子,自己承担罪责,被捕入狱,受尽折磨,最终撒手人寰。小凯利不得不中途辍学,挑起养家糊口的重担。后来,他在母亲的安排下,成了维多利亚地区著名的“丛林大盗”哈里·鲍威尔的“学徒”,跟着“师傅”出没在苍茫的丛林、连绵的群山。在饱受雨雪风霜、饥寒交迫之苦的同时,他学会了在野外生存的本领、战胜敌人的才干。为了得到政府的赏金,凯利的姨夫杰克·劳埃德出卖了哈里·鲍威尔,并将罪责推到内德·凯利的头上。乡亲们都是爱尔兰移民,他们嫉恶如仇,性情暴躁,对“叛徒”内德·凯利嗤之以鼻。内德·凯利终因不堪忍受警察菲兹帕特里克对母亲和妹妹的侮辱,开枪将他打伤,逃进崇山峻岭。菲兹帕特里克无中生有,编造谎言,对凯利一家疯狂报复。为救被捕入狱的母亲,内德·凯利避开警察的追捕,坚守山林,和军警、暗探、奸细巧妙周旋,展开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斗争。他们多次抢劫银行,把抢来的钱分给穷人,因而得到丛林人的保护和帮助。内德·凯利和玛丽·赫恩真诚相爱,相依为命,并肩战斗。为给内德·凯利留下一条根,玛丽远涉重洋,只身逃到美国旧金山,生下女儿。凯利和他的伙伴在遥远的澳大利亚丛林,在敌人重重包围的峡谷,欢歌起舞,庆贺女儿的诞生。为了让也许永远不会见面的女儿知道父亲和家族的血泪史,凯利在战斗间隙,用可以找到的任何一种纸片,写下自己的经历。内德·凯利最终被他信任的校长出卖,被数十名警察包围在一家旅馆。“凯利帮”全部战死,凯利身负重伤,被敌人捕获,并处以绞刑。内德·凯利用他年轻的生命为澳大利亚历史书写下令人难忘、发人深思的一页。

  彼得·凯里在查阅大量历史档案的基础上,以凯利写给女儿的书信为基础,引用当年各大报刊对“凯利帮”重大事件的报道,撰写此书,使读者如临其境,如见其人。这种独特的创作手法为这个久远的故事增添了绚烂的色彩。为了使这部书更真实感人,彼得·凯里一反多年来创作中所表现出来的语言的华美与考究,通篇使用文化程度很低的人们的语言,甚至不乏语法和拼写错误。然而,正是这种“生活的真实”,使这部书更具艺术魅力。文学评论家安东尼·奎因这样说:“彼得·凯里无疑是小说宝库伟大的探索者之一……他将瑰丽的色彩、耀眼的光芒,赋予一个早已褪色的故事,将滚烫的血、温暖的肉,赋予一个久远的神话。”

  而于2008年出版的《亡命天涯》(His Illegal Self)则一反《凯利帮真史》对澳大利亚历史的深入探究,将笔触伸向当代西方社会,叙述了一个鲜为人知的、笼罩着神秘色彩的嬉皮士的故事。这部书一经问世,就引起强烈反响。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美国 “民主社会学生联盟”的领袖大卫·鲁博与富家小姐、思想激进的大学生苏珊·塞尔科克相恋,这一对志同道合的“革命者”生下一个儿子,为纪念古巴革命领袖卡斯特罗的得力助手切·格瓦拉,他们给男孩儿取名为切。因从事恐怖活动被美国警方通缉,这对恋人只好把切交给外祖母抚养。切在外祖母家备受呵护,不愁衣食,但一直渴望得到父母的爱。苏珊·塞尔科克在执行一项十分危险的任务前也非常希望能见儿子一面。她通过地下组织的安排,请同学黛尔到母亲家将切骗出来相见。从未见过妈妈的切误以为黛尔就是自己的母亲,欣然相随而去,并且希望“母亲”带他去见父亲。然而就在母子即将相见的时候,黛尔从电视上看到苏珊因为搞恐怖袭击,被炸身亡,而自己也因为和地下组织的瓜葛被警方追捕。黛尔在大卫·鲁博的安排下,带着切逃到澳大利亚昆士兰州。他们落入一帮嬉皮士之手,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和从未见过的热带雨林中开始了与美国迥然不同的生活。

  《亡命天涯》的故事情节起伏跌宕,扣人心弦。作者以娴熟的技巧,驾驭着从纽约派克大街到澳大利亚苍茫丛林的时空颠倒、场景变换。通过一个7岁男孩儿的独特视角,彼得·凯里对美国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烟雨迷蒙、风云诡谲的政治舞台进行了探究和剖析,显示出深邃的政治眼光和鲜明的政治立场。

  然而,最让人称奇的是他最近出版的长篇小说《眼泪的化学》(The Chemistry of Tears,2012)。这本书采用超现实主义和魔幻现实主义的手法,将历史与现实融合在一起,向读者讲述了发生在一个“机器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非常动人的故事,描绘出一个神秘荒诞而又不乏真实的世界。

  故事由两条分别发生在1854年和2010年的“故事线”编织而成。2010年,伦敦斯文伯恩博物馆的管理员凯瑟琳·格里克听说与她秘密相恋13年的同事马修突然死亡,心中非常痛苦。但是,作为一个有妇之夫的情人,她只能默默地忍受失去恋人的悲伤。在凯瑟琳的同事、朋友中,只有博物馆馆长埃里克·克罗夫特知道这个秘密。为了不让一双双暗中窥视的眼睛给她增加新的痛苦与烦恼,他安排凯瑟琳去博物馆一间密室,完成一项特别任务——打开几个茶叶箱。茶叶箱打开之后,凯瑟琳发现英国人亨利·布兰德林留下的几个笔记本和一堆零件。亨利·布兰德林是一个性格古怪的人。为了给病中的儿子“神奇的娱乐”,他要为他装一只上发条的“机器人”鸭子。将近160年后,在新助手阿曼达的协助之下,凯瑟琳开始清洗、安装这些“零部件”。而亨利留下的笔记本就是详细说明如何安装的“说明书”。凯瑟琳在安装过程中发现了一个又一个秘密,每一个秘密都像一剂强心针,让她变得更坚强。1854年,亨利·布兰德林把与妻儿痛苦的别离变成一次冒险,他把经历的这一切写下来,留给儿子。将近200年之后,凯瑟琳·格里克在风雨欲来的伦敦、潮湿昏暗的密室,从亨利的故事中第一次得到痛失情人后的慰藉。正是这个美丽、模仿奇妙人生的小“机器人”,将两个不同时代的陌生人联系到一起,表现出生与死的神秘,人类发明所创造的奇迹和带来的灾难以及爱情和心情在人身体上产生的奇妙化学变化。

  这本书无疑又一次展示出彼得·凯里作为小说家的艺术天才,表现出他作为“探索者”的开拓精神。诚如2010年“布克奖”评委会主席安德鲁·穆森所说:“就我个人而言,凯里是我引以为荣的能够与之生活在同一个时代的作家。他好像活跃在狄更斯写作的那个时代。我认为他就是那么优秀。”

  (李尧)

【编辑:张中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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