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于丹被轰”:昆曲雅集，还需雅音相伴

　　昆曲年度雅集聚名家名段

　　现场不雅之音引社会关注

　　记者 云菲 

　　这无疑是中国戏曲界一场盛况空前的高水平演出。11月17日晚，由普罗艺术主办的2012中国昆曲名家年度雅集暨厅堂版《牡丹亭》 600场纪念系列活动中的一场演出在北京大学百周年纪念讲堂盛大上演，侯少奎、计镇华、梁谷音、石小梅、王芳、汪世瑜、岳美缇、张继青、张静娴、张洵澎10位著名昆曲表演艺术家首次同台，联袂献上了一席顶级昆曲盛宴。

　　在这些大都身处古稀或年逾花甲的老艺术家们的演绎下， 《夜奔》 《活捉》 《寄子》 《痴梦》 《刺虎》《弹词》 《寻梦》等经典唱段不绝于耳。令人欣喜的是，大师们的魅力不减当年，无论是装扮还是清唱，唱念做打得心应手，身姿唱腔卓越非凡。“今日个知音喜遇知音在，这相逢异哉！恁相投快哉！ ”这句昆曲唱词可谓是演出当晚最恰当不过的形容语了。据悉，在低票价、全零售的情况下，演出前门票就已售罄，现场当然爆满，观众们叫好、鼓掌，听得大饱耳福，看得津津有味，纷纷大呼过瘾：“能在同一舞台上看到这么多大师演出，太难得了！ ”记者看了下表，上阙演出就持续了近两个小时，但观众们的兴致依然很浓，丝毫没有为剧场外的寒冷而担心。正如该项目出品人王翔表示的那样，此次演出不仅是对《牡丹亭》演出600场的纪念，还是为了向前辈艺术家们致敬。

　　但演出接近结束时却发生了人们意想不到的状况——老艺术家们全体登台谢幕时，台下掌声雷动、呼声一片，此时按照主办方的原定流程，主持人盛情邀请北京师范大学教授于丹上台致辞，不想这一举动却引来现场观众发出了些许嘘声，令这场雅致的演出被抹上了一丝不雅的声音。

　　此次演出规模盛大、意义空前，主办方自然不敢懈怠。看舞台设计，错落的白色廊柱将舞台巧妙分割出几个表演空间，令演出跳出常规的戏曲程式；曲目设置上，除有艺术大师们各自的拿手节目外，还别出心裁地安排了大师们同演一出戏、隔空对唱起看家戏的桥段。这样看来，安排到场嘉宾上台与观众见面也无可厚非，只是时间点没掌控好——在谢幕这个节骨眼上，自然不太讨好。来观看昆曲演出的观众都是内行、“粉丝” ，大老远赶来，就是冲着这些名家来的，当然在演出结束这一高潮时，希望有更多机会与艺术家们互动，甚至盼望他们能够返场献艺。加之这是场商业演出，“大家买票是来听演唱的，不是听演讲的” 。而此时主办方一再邀请嘉宾上台，在很大程度上破坏了观众们极高的兴致，有点喧宾夺主之嫌，观众产生不满情绪也就不足为奇了。试想，如果这一环节安排在演出开始前或是上下阕中间，效果估计会好很多，主办方要达到的名人效应也会有所体现。

　　另一方面来看，这场发生在演出中的一个不和谐的小插曲，之所以迅速演变为一场社会事件，与“于丹”和“北大”这两个响亮的名号格外引人注目干系重大。这次演出可谓中国昆曲界的一次历史性集结，名家云集、名段荟萃，当一个个响彻艺坛的名字被用草书书写在舞台后方的屏风上，就是中国昆曲艺术发展历程中的一次历史性记录。但是，此事一出，公众的关注点似乎全部被名人和名校所吸引，又有多少人真正关心当天的演出盛况和曲目编排，更加不顾那些老艺术家们对于昆曲艺术奉献一生的炽热心声。与这场演出传承传统艺术经典、促进昆曲艺术发展的初衷可谓有些背道而驰，令这场精彩的演出不甚完美。

　　不可否认的是，于丹被极力邀请上台发言，却被观众轰下台去，着实尴尬。但她还是保持了一名学者和资深公众人士所必备的涵养，当晚仅简短说了几句、深深鞠了一躬便下场了。事后，她也通过微博表达出自己的本意：“其实我只想鞠一躬，说一句话：中国昆曲600多年，老艺术家们年纪加在一起也是600多岁，戏以人传，是他们用自己的生命传承着中国昆曲的血脉，对这份心甘情愿，我们所有爱昆曲的人深深致敬！ ”对于一些公众质疑，她还就当时现场的客观情况进行了澄清：“这次演出是面向社会的，不要误会了北大的同学们“，“大家虽然因为时间太晚喊了几句，但绝对没有不雅或过激的语言” ，并对演出超时、时间过晚向观众表达了歉意和理解。显然，对于这一突发事件，于丹处理得较为得体。

　　相比之下，某些观众在演出中的言语和举动的确是不文明的行为。这种情况以往在流行音乐演唱会这类演出场合出现过，但是，像昆曲这种典雅庄重的戏曲演出中则极为少见。作为大学教授，于丹的学识有目共睹，她发表下自己的观点、表达一下对于中国传统艺术的热爱，对于观众来说也是一次交流、学习的难得的机会，自不必这样斤斤计较，提高自身修养和素质，不也是来观看演出的目的和收获吗？昆曲雅集，还需雅音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