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设计大师山本耀司推自传:黑色风源于童年创伤
我投下一枚炸弹
[日]山本耀司
[日]满田爱著
化斌译
重庆大学出版社
2014年2月
“还有什么比穿戴得规规矩矩更让人厌烦呢?”山本耀司说。于是,他把一枚炸弹藏在衣服中,如同孩子般的淘气和玩心,对抗这个他不能认同的世界。
在时尚界,山本耀司绝对响当当。他是世界时装日本浪潮的设计师和新掌门人,与川久保玲、三宅一生是亚洲少数能在高级时装界取得地位的设计师。《我投下一枚炸弹》是他新近出版的亲笔自传。
在书中,他褪去“时尚大师”的华冠,直抒胸臆,甚至暴露私生活,展现出一个毫不隐藏的自己。
黑色风格源于童年创伤
这是一本通体黑色的书,好像一个黑匣子,深沉而神秘,让人联想到山本耀司的设计风格。他的设计以黑色著称,曾掀起了狂热的黑色风潮,他被称作黑色诗人、黑色魔术师。“在我的生活中,让我感觉舒适的是黑色,而不是明亮的白色。”山本耀司在他的个人纪录片《我的梦想》中曾如是说。
他为何与黑色密不可分?“所有的都源于生活”。在书中,山本耀司谈到了他的成长经历,而这些正是他对这个疑问解答的暗示。
儿时的山本耀司失去了父亲,遗骨无存,他看着“母亲每天穿着丧服般的衣裙”,甚至“还清楚地记得关东大地震,俄日战争纪念日的大空袭,两次灾难都有万人葬身隅田河。”
山本耀司对黑色的执念,直接源于儿时的黑色经历。这些经历给山本耀司的心理创伤是巨大的。以致长大成人的他“一杯又一杯地往肚子里灌着并不十分喜欢的威士忌……没日没夜地游荡在东京的街头,靠安眠药才能入眠。”
“黑色即永恒”,这是他生活的色彩,也让他感觉非常安全。
在时尚中排斥时尚
除了黑色,山本耀司的设计风格还混淆了性别、不理常规。在书中,那些对经历、情感的描述,正是风格的成因。
少年时期,山本耀司与开裁缝店的母亲相依为命。母亲拼命工作赚钱,用辛苦积攒的钱财为山本耀司提供最好的教育。
生活的经历,让山本耀司更欣赏自强自立的女性,并将这种男性特质的理念带入女装设计中,呈现出雌雄同体的美学概念。山本耀司说,我“仅仅是想让女人穿上男人的衣服”。
成长经历让山本耀司在后来的设计师历程中思想独立,质疑潮流,否定世俗。投身巴黎时尚圈后,却排斥所谓的“时尚”,削减着繁缛的结构和造型,坚持设计的简洁、朴实之风。
对现实的厌恶感贯穿着他的设计生涯。他在书中说:“我的厌恶就像一颗永不能拆除的炸弹。它就在那儿,贴着我的心,挨着我的胃。”
与名人朋友的跨界友谊
山本耀司有很多名人朋友,他们多是各自领域的顶尖人物。在书中,他谈到了与他们的交往与友谊。
“在好莱坞拍电影,连小角色的服装都是花大价钱制作的。”一次,日本著名导演北野武向山本耀司暗示,请其为他的电影设计服装。山本耀司坦陈:“电影服装设计真的是一件难事。”即便如此,他依然与北野武合作了几部影片,如《座头市》。但对于北野武的电影,山本耀司更欣赏的却是自己没有参与的,如《小奏鸣曲》和《花火》。
在德国著名导演文德斯不遗余力的推介下,1993年,山本耀司迎来了他最崇拜、尊敬的德国戏剧作家海纳·米勒,这位慕名而来的客人向他提出要求:在自己新编瓦格纳歌剧中,打破瓦络纳的传统,设计具有颠覆性的服装。
“打破传统?那您可以找我帮忙。”山本耀司爽快地回答,并一同在酒吧海阔天空地聊到天亮。几个月后,山本耀司承接了这部歌剧的视觉设计。三年艰苦的工作,“累得好像一副空壳”,报酬只有300万日元,这次合作依然被视作一大幸事。从海纳·米勒身上,山本耀司看到了一种超强的颠覆精神,如在歌剧中尝试全裸演出。记者宋磊
山本耀司说
●有这样一种果断的智慧,它强大而有力,打破旧俗,从根本上否定事物与生俱来的价值。我渴望在这智慧的基础之上,保持一颗有活力的玩心。
●不论哪个领域,对存在这个最本质的问题不抱任何疑问的人,是无法创作出东西来的。
●创作不需要刻意为之。当人们尝试去创作,最重要的部分应该开始于全神贯注的观察与凝视。创造力并不来自于对知识的掌握,而是不知从何处捡来的概念所发展出来的。不过只是一场小小的游戏而已。
●当一个设计师仔细思量着布料如何下垂,如何摆动,如何自然落下这样的问题,而且观察仔细时,便会听到来自布料本身的声音:“我想成为这样的服装”。是的,布料自己会说话。
●创造出来,仅仅作为装饰的东西,毫无意义。它必须有生命。它必须时时刻刻处于动之中。
(摘自《我投下一枚炸弹》,记者宋磊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