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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者唐启华:巴黎和会中国外交没那么失败(图)

2014年08月08日 09:16 来源:京华时报 参与互动(0)

▲唐启华和汪朝光对谈。

  8月6日晚,外交史学者唐启华携新书《巴黎和会与中国外交》做客腾讯书院,与学者汪朝光对谈“被五四情怀遮蔽的和会外交”。唐启华认为,对当时的中国来讲,巴黎和会外交没有外界想得那么失败。谈到关键的山东问题,唐启华称顾维钧靠的是扎实的国际法据理力争,而非打感情牌。他在查阅了原始档案资料后发现,顾维钧的英文讲稿中并没有“耶路撒冷”这个词。

  ■正视历史

  被五四情怀遮蔽的和会外交

  今年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100周年,外交史学者唐启华前不久在维也纳参加了一个纪念“一战百年”的学术会议,深感中国学者对一战的研究不够。他的新书《巴黎和会与中国外交》最重要的依据是《陆总长在和会专电》。这批档案最早是在中国驻比利时使馆,2007年才在网上对外界公布,收录了陆征祥从民国元年到民国九年当外交总长时的记忆,这为重新看待这段历史提供了新的视角和原材料。

  一提到“巴黎和会”,人们往往跟“五四运动”联系在一起。唐启华说:“初中、高中甚至到大学,形容北洋政府都是亲日卖国,在巴黎和会里遭遇强权,中国遭受到比战败国还不如的待遇,中国外交失败引发五四运动。但我们做学术研究之后发现,这样的刻板印象可能比较单调、不够全面,我这本书就是讲被五四情怀遮蔽的和会外交,从学术外交史的角度呈现给读者。”

  如何看待中国在巴黎和会上外交的成败?唐启华说:“依我看成就其实是不错的,比如中国签了对奥地利的和约,加入了国际联盟,后来中国跟德国单独签约,取得了一笔战争赔偿。总体来讲,中国在巴黎和会还是不错的,至少是差强人意的,但谈不上失败。”

  在唐启华看来,说中国外交失败最直接的就是没有收回山东的权益,但大多数人不知道当时日本对美、英、法和中国有个口头承诺,而那个口头承诺与之后的华盛顿会议涉及山东主权的问题有延续性,“当然那只是个口头承诺,日本会不会真的遵守也不得而知,但这是个秘密协议,当时国内的不知道的。”

  ■山东问题

  顾维钧没用耶路撒冷喻山东

  在巴黎和会中,与中国关系最密切的是“山东问题”,中国要求德国把山东的权益归还给中国,日本则要求德国山东的权益给日本。唐启华说:“日本认为,法律上他有道理,第一,出兵打下山东流了血,那是他的战利品。第二,与盟友英国、法国、意大利都签了密约支持日本得到山东,中国政府也签了‘二十一条’。所以整个日本认为胜券在握,没想到顾维钧在巴黎和会里把日本羞辱了一番。”

  在电影《我的1919》中,陈道明扮演的顾维钧那段“把中国山东比作西方耶路撒冷”慷慨陈述,感染了不少观众。不过,唐启华查阅大量原始资料时却没有发现“耶路撒冷”这个词。他说:“顾维钧的整个演讲稿记录没有提到耶路撒冷,所以我推断这可能是当时报纸记者添油加醋,因为会议记录是英文稿,电影中顾维钧用中文讲是不对的,他用的是英文讲的。”

  唐启华认为,顾维钧在会议中靠的不是“耶路撒冷”这样的感情牌,而是用扎扎实实的国际法作为依据,“日本说,之前签订的条约里已经承认了。顾维钧说那个条约不算数,依据国际法上武力胁迫原则,日本是用最后通牒逼迫我的。依据国际法里情势变迁原则,当初签约时中国没有参战,后来中国也对德国宣战,当时条约失效。就算这个条约不失效,那么中国当年租界胶州湾给德国的条约里说得清清楚楚,所有权益不得转让给第三国。”

  唐启华称如果读者去看顾维钧的一些档案资料,就会明白他的演讲为什么在国际上的评价那么高,“顾维钧不是临时研究,他研究了很久,他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研究国际法、国际政治,有深厚的基础,加上他的口才跟反应结合在一起。”

  ■当下启示

  崛起的中国要看重软实力

  有人认为,《巴黎和会与中国外交》中的一些内容有点像帮北洋政府说话。对此,唐启华觉得很冤枉,“我的研究并没有推翻或者取代以前的说法,只不过过去的说法比较单调、贫瘠,我希望用我的研究丰富以前的说法,让我们对历史的理解比较丰富。”

  除了丰富读者对中国外交与巴黎和会的认识,唐启华也希望这本书能对当下的中国外交有所启示,“中国现在是一个崛起的大国,经过一战百年,真的是站起来了。成为一个世界大国,我们的硬实力是够了,但扪心自问,承担起一个大国的责任,软实力还不足。我们对历史的理解受到了过强的革命史观跟民族史观的影响。如果日本要跟中国开战,很容易把你挑拨起来。”

  在唐启华看来,中国现在有条件和底气面对历史真相,以前革命史观跟民族主义有其正当性,国家弱时必须靠爱国主义凝聚人心抵御外侮,但国家稍微强一点时,要考察到别的国家的观点与立场,“等到真的变成世界大国了,要看全球的战略架构是怎么玩的,要去学以前英国美国的操纵方法、高段数的世界棋局的玩法,用革命史观跟民族主义大概不能玩,这需要高段数的一点理性的东西来玩,这时候外交史研究就要关照世界全局。”

  唐启华认为,革命史观和民族主义在今天仍然很重要,他不主张一夜之间抛弃,但也要通过档案史料认认真面对历史事实,“现在要更全面理解中国外交、国际政治,我们希望这个研究,能作为跟崛起中的大国相称的学术软实力,帮现在的国人建立跟大国相称的历史观、世界观。” 记者田超

【编辑:上官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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