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特科负责人顾顺章:叛变后致恽代英蔡和森被害

　　顾顺章，曾为中央特科第三科(行动科)科长 管中央特科取得不少出色的成绩，但这个初创的情报保卫组织也是相当幼稚，从选择的首位负责人顾顺章来看，就是一个致命的错误。顾顺章的叛变，不仅改写了中共的历史，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此后中国历史的走向。

　　作为中共早期领导人之一的顾顺章，早年在南洋烟草公司的制烟厂当工头，从小好勇斗狠，曾参加青帮并成为小头目。因他敢打敢杀，被当时领导上海工人运动的中共领导看中，1924年他加入中共，1925年“五卅运动”时，由于在罢工中表现活跃并本领高强，一度担任苏联顾问鲍罗廷的卫士。

　　1926年，顾顺章与陈赓等人一起，被送到苏联学习。虽然在苏俄受训的时间不长，但凭聪明机警的天赋，顾顺章学到一身本领，如易容术、魔术、操作和修理机械、心理学等，他还擅长双手开枪、爆破、室内开枪而室外听不到声音、徒手杀人而不留痕迹等。

　　1927年，顾顺章回国，上海工人武装起义时被推举为工人武装纠察队总指挥。中央特科成立时，他是负责人并兼第三科(行动科)科长。当时，由顾顺章领导的“红队”极为活跃，惩治了不少叛徒特务。由此顾在八七会议上被选为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然而，随着地位的上升，顾顺章日渐骄纵，生活腐化，吃喝嫖赌，五毒俱全。

　　1931年3月，顾顺章从上海护送张国焘、陈昌浩去鄂豫皖苏区。在汉口，他将张、陈二人送走后，勾搭上了一个女人。因为缺钱，他居然化名登台表演魔术，结果在4月25日被叛徒认出，遭到逮捕。

　　当晚，顾顺章被迅速押解到国民党武汉绥靖公署行营。没有严刑拷打，也没有威逼利诱，顾顺章立即叛变。

　　顾顺章清楚，南京国民党的特务系统中潜伏有中共的卧底。因此，在汉口被捕后，他立即要求直接面见蒋介石，并告诫特务们不要事先向南京发报。但汉口方面按捺不住抓住大鱼的兴奋，国民党武汉行营主任何成浚还是将顾顺章被捕并叛变的消息电告给了南京。而在南京接收电报的，正是打入国民党中统内部的中共地下党员钱壮飞。当顾顺章得知电报已发往南京时，跺足长叹道：“抓不住周恩来了！”

　　钱壮飞截获情报后冷静沉着处置的情形，不少书籍和影视作品都有详细描述，这里不再赘述。

　　周恩来得知消息后，与陈云一起当机立断，立即召集相关人员紧急开会，采取了一系列的应对措施。但由于许多基层的“交通线”和“联络员”，都是顾顺章一手建立的，有的连周恩来都不知道。所以，顾的叛变依然给中共造成极大危害。

　　顾顺章叛变后，武汉方面的中共联络员全部遭到捕杀。同时，几个中共要人也死于顾顺章之手。当时，中共青年运动早期领导人之一的恽代英被关押在南京，因化名王作霖，国民党方面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中共方面的营救也有望成功。恰在此时，顾顺章到了南京，立刻将其认出，恽代英旋即被杀害。

　　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的向忠发，也因被顾顺章摸清了习性遭到逮捕。当时，中央为了保护向忠发，让他去江西苏区。谁料，向忠发临行前却不顾周恩来的告诫，偷偷去与情妇会面并迟迟不归，最终落入顾顺章的埋伏。

　　向忠发被捕后立刻叛变，出卖组织和同志。虽然蒋介石得知后急电暂且保留他的性命，但急于邀功的国民党上海当局还是于1931年6月23日晚将他枪决了，前后不过两天时间。行刑前，向忠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饶他一命，但还是难逃一死，他同顾顺章一道，成了中共党史上最受唾弃的人物。

　　1931年6月，顾顺章带人到香港，抓获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蔡和森。蔡被捕后，被引渡到广州，惨遭杀害，年仅36岁。

　　1933年，陈赓在上海治好腿伤即将返回苏区，也在上海落入顾顺章布下的罗网。只因陈赓早年对蒋介石有救命之恩，在宋庆龄等各界人士的营救之下，陈才逃过一劫。

　　顾顺章可以说是中共地下党的“克星”。他叛变后，那些曾经与他相熟的人，在上海已完全待不下去了，就连周恩来也不得不离开，前往江西中央苏区。

　　多行不义必自毙。顾顺章投入国民党怀抱后，由于野心极度膨胀，摇摆于中统和军统之间，因而不久遭到中统的冷落。

　　1933年开始，顾顺章感到自己在国民党已失去利用价值，不甘寂寞的他开始和蒋云密谋建立“新共产党”。当蒋云搞出“新共产党”的章程、政治纲领和一个“五年计划”交给顾顺章后，却被顾顺章残忍地杀害。

　　这一切，被顾顺章的贴身保镖林金生看在眼里。林金生没有文化，顾顺章对他也很放心，许多机密的事并不隐瞒他。然而这一回，顾顺章的举动让林金生胆战心惊。一起意外，终于使林金生痛下决心离开顾顺章。

　　这天，顾顺章派林金生送封信，不料林却在半途中把信弄丢了。林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回来向顾顺章汇报。顾顺章阴沉着脸，一双狐疑的眼睛在他脸上扫来扫去，却没有像平时那样发火骂人。这是一种不祥之兆，林金生头皮发麻，知道顾已经对他起了疑心，恐怕迟早要对他下手。林终于横下心告发顾顺章。

　　徐恩曾听完林金生的揭发，大为吃惊。一段时间，徐恩曾表面上一如往常，暗中则做着除掉顾顺章的准备。

　　1934年5月，徐恩曾在特工总部召开中统高层会议，顾顺章参加。经徐恩曾暗中授意，有人突然对顾顺章发难，指责其违反中统纪律，“不服从命令，而且企图另树一帜”，应予严惩。

　　对此，顾顺章毫无心理准备，自然不肯示弱，当场与之激烈争吵。争执中，该人突然掏出手枪，对准顾顺章，顾顺章亦拔枪示威。徐恩曾假意喝住，收缴双方手枪。会后以调查为名，软禁顾顺章。

　　几个月后，顾顺章被正式拘押，囚于南京监狱，后转押于中统控制的苏州军人反省院。其间，陈立夫、徐恩曾一面搜集证据，一面上报蒋介石批准。终于，蒋介石感到顾顺章已失去了利用价值，又对其试图组建“新共产党”的政治野心深抱恶感，点头同意对顾处以极刑。

　　1935年6月，顾顺章被秘密处死于苏州监狱。由于他在特务中名气很大，传说其不仅精通易容术、魔术，而且还会催眠，甚至“土遁术”。临刑前特务给他穿了“琵琶骨”，以防其逃跑。

　　《可爱的中国》里与方志敏牢狱中吃“端阳”饭的是谁？

　　如果你读过方志敏《可爱的中国》一书的话，一定会记得文中有一篇名为《记胡海、娄梦侠、谢名仁三同志的死》的文章，方志敏高度赞扬3位烈士临难不屈，悲壮就死，不愧为无产阶级先锋队的优秀战士，其中的娄梦侠就是江西省政治保卫局局长。

　　1929年11月18日，中共江苏省第二次代表大会在上海召开，周恩来作为中央代表参加。在分组讨论时，周恩来去一个小组会场，因不知道从哪个门走，就去询问保卫人员。按常理，保卫人员一定会热情地答话，并亲自带路。可是这位保卫人员既不答话，也不带路，只是不动声色地用手示意一下。

　　周恩来感到这个保卫人员很特殊，就问李维汉：“那个保卫人员叫什么？”李维汉说：“叫娄梦侠，警察学校毕业，当过公安局长，现在是我们的保卫处长。”

　　会后，周恩来问娄梦侠：“我问路时，你为什么不答话？”娄梦侠说：“报告首长，保卫人员不能像一般人那样热情地和你说话。”周恩来说：“为什么？”娄梦侠答：“保卫人员的任务是保卫首长的安全，要时刻观察周围的环境。”周恩来听后点头称赞说：“你是个称职的保卫人员。”不久，娄梦侠被调到中央特科。

　　顾顺章及向忠发叛变后，娄梦侠随周恩来到达中央苏区。周恩来到达苏区后，担任中央局书记。他对娄梦侠说：“咱们在上海，保卫工作是中央特科，这里是国家政治保卫局，它是全国苏维埃政府保卫的最高领导机关。根据你的情况，就到政治保卫局吧。”结果，娄梦侠被邓发分配到江西省政治保卫局担任侦察部部长。

　　1935年1月上旬，中共江西省委、省苏维埃政府、军区机关及所率部队在宁都小布地区遭国民党军罗卓英部的包围。在战斗中娄梦侠不幸负伤被捕。

　　敌人抓到了娄梦侠，喜不自胜，连夜将娄梦侠押到北路军总司令部。娄梦侠入狱后，敌人千方百计地想从他的嘴里掏出党的秘密，因为有人认出他是中央苏区的保卫局局长。

　　南昌军法处副处长钱协民，是个审案老手。他秉承“绥靖公署”主任顾祝同的旨意，要把娄梦侠彻底制服。

　　在狱中，娄梦侠表现了一个共产党员的铮铮铁骨，忠贞不屈。就这样，娄梦侠在狱中艰难地度过3个多月。

　　6月5日，端午节这天，狱卒通知娄梦侠，叫他到“优待号”去。

　　这个“优待号”，关押的都是国民党的官僚政客和其他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被扣下狱，有的因利益冲突，权力倾轧；有的则因同情共产党，为人民做过一些好事。这里，与其说是囚室，还不如说是招待所。中共闽浙赣工农民主政府主席、红10军团政委、中央工农民主政府执行委员方志敏同志1935年1月在怀玉山突围时，因叛徒出卖被捕，敌人为了软化方志敏，让他暂时住在这里。

　　娄梦侠来到后，见里面有4个人，他认得其中的红10军团军团长兼红20师师长刘畴西，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执行委员、红19师师长王如痴，红10军团参谋长曹仰山。他们都是在怀玉山突围时受伤被捕的。另外一个人则不认识。刘畴西向方志敏介绍说：“这是中央派去中央苏区做保卫局工作的娄梦侠同志，被捕到这里已经3个多月了。”

　　方志敏望着这位眉清目秀、英气不凡的年轻人，连忙地说：“好好，请坐！”

　　娄梦侠望着身材高大、留着长发、神态自若的方志敏说：“谢谢，你……”

　　刘畴西见状，忙介绍说：“这是闽浙赣三省工农民主政府主席方志敏同志。”

　　于是，两人紧紧握手。

　　方志敏说：“今天，是中国旧历端阳节，承一位难友的好意，送给我四样菜，作为过节礼物。畴西同志说，要请你和我们一块儿吃饭。”

　　娄梦侠看了一眼刘畴西，笑着说：“谢谢大家。”

　　事后，方志敏于6月23日上午亲笔写了这次聚餐的经过，载入《可爱的中国》，文中这样写道：

　　几个党的干部，落在敌人牢狱中，吃“端阳”饭，我心里发生了一种深沉的伤感。四样菜中，有一个未切开的“清炖鸡”。大家都用筷子去撕。娄同志先撕下一只腿，送到刘的饭碗里。刘说：“你吃你吃。”娄说：“你吃，你只有一只手。”接着他又撕下一只腿，送到曹的饭碗里，曹说：“你吃你吃。”他说：“你吃，你也只有一只手。”(曹负伤的左手，至今未愈)我撕下一块翅膀连头颈一起，即送到他的饭碗里，他说：“你吃，我自己来。”马上用筷子夹起要递还我，我用筷子按下去，并说：“同志，你吃了吧！”我知道，敌人对于我们做保卫局工作的同志，是杀无赦的。经我手送给他的一块鸡，怕算是最后一次了。

　　端午节后的第4天，即1935年6月9日早晨，娄梦侠在下沙窝的刑场上高呼“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万岁”壮烈牺牲，年仅29岁。

　　《中共锄奸保卫史记》——一部我党我军锄奸保卫历史的风云录

　　【基本信息】 作者：蒋柳清 　定价：28元 　出版时间：2015年1月 　出版社：解放军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