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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6月17日 09:29 来源:中国青年报  参与互动()
大学生变“毕剩客”蜗居28元一晚小旅社(图)(2)
3个男生在旅舍公共区域聊天、休息。

  毕业季将至的上午,隔一会儿就有一个年轻人背着双肩包,提着编织袋走进“携职”

  5年前,“携职”从小巷子搬到了商业区,“左邻”是浙江省商务人力资源服务外包广场,“右舍”是支付宝大厦。夹在中间的小楼看上去并不起眼,却塞满了年轻人的梦。

  “携职”的上午很安静。雨下下停停,但光线还是透过老式的大玻璃窗,照亮前厅的公共区域。

  那里摆着柔软宽阔的沙发和巨大的液晶电视机。桌上有几盆毛茸茸的人造绿植,饮水机的纯净水可以免费饮用,Wi-Fi信号覆盖整个楼层。

  正当何文杰的希望一点点沉没之时,1993年出生的史宋婷却沉浸在憧憬之中。

  上午,她多赖了一会儿床才爬起来,然后步伐轻快地穿过走廊,“出门逛逛”。

  在重庆师范大学学了4年“媒体后期制作”后,这个想离家近一点的浙江姑娘刚一到杭州就收获了两个工作机会。

  为此,她特意做了一番比较。在收入相当的情况下,小公司能马上去上班,但大集团“华数传媒”更有吸引力。只不过在面试之后,她还需要等待最后的录用通知。

  “应该差不多。”史宋婷住进“携职”等消息。与此同时,她在愿意录用她的公司实习。偶尔能请半天假,“放松放松”。

  她住在旅社的“当当网”房间。隔壁是“小米”,对面是“百度”,都是年轻人最想去的企业。

  “当当网已经out啦!”史宋婷出门后,和她同住一间的“张姐”一脸不屑地甩着长发,晃着手指头,计算“旅馆里的几类人”。

  根据她“几天来的观察”,“携职”里大多数年轻人是来找工作的,小部分是单位派来接受培训的,还有零星的“背包客”和“搞学习”的。

  1983年出生的“张姐”说,自己原本在杭州一家上市公司当高管,因为和老板闹翻,职位丢了,单位给租的公寓也没了,可她总想回去上班,“一直在等消息”,足足等了大半年。

  “住携职不是为了省钱,是住酒店太孤单了,我喜欢热闹点。”她穿着一件洗得几乎半透明的旧睡裙,趿拉着塑料拖鞋,趁屋里没人凑近窗户,点燃一根香烟。

  她的手指甲染得绯红,3双超过7厘米的高跟鞋散乱地排在床下,“饿了就泡面”,晚上偶尔出门。

  史宋婷曾充满忧虑地问她“老家的孩子谁带”。“其实没孩子,编出来骗骗她们。”张姐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同宿的几个女孩其实也并不在意她的故事,一个早出晚归地旅行,一个天天培训,一个等待工作。人都在屋里,就聊聊天,偶尔共用一个吹风机,但出了旅社,谁都不认为彼此还会有交集。

  只差3岁,张姐就住不进这家旅社了。毕业季将至的上午,隔一会儿就有一个年轻人背着双肩包,提着编织袋走进“携职”,掏出学生证或毕业证,“第一晚免费”。

  一个中年男人刚问了几句价格,就被明确告知:“35岁以上,恕不接待。”

  在“管家”徐玉娟看来,保持年轻人的生活氛围很重要,大家一起奋斗,能够互相激励,“因为找工作确实不容易”。

  几年前,一个住在旅社的姑娘,一心想到“九阳”工作。她不断投简历、打电话,却没收到企业任何回复,姑娘失望之下病倒了。病刚好,她又爬起来找上门去,买烟贿赂保安,哭着求人力资源主管给个机会,“基层工人也行,一线卖场推销也行”。

  还有个人称“六次哥”的小伙子,几年间已经换了6次工作,每次想跳槽或“被失业”都会回到“携职”暂住。看见新进来的大学生,他会拍着胸脯,自称“老油条”,给人介绍经验。旅社员工都对他很熟悉,最近还听说,“‘六次哥’要再一次出发了”。

  “这里最多的还是陌生环境里抱团取暖的友情!”温少波金色的眼镜框和手表带闪闪发亮。说话时他语速很快,几乎不停顿,“奋斗”、“梦想”、“正能量”等词出现频率很高。

  2009年冬天,严寒侵袭了中国大部分地区,“杭州的雪下得火车都不开了”。温少波找到人才市场一个主任,表示想用200个床位,免费接待回不了家的大学生。

  “你个民营小旅馆想干吗?!”温少波回忆,自己被保安赶出门,一头栽进漫天的大雪里。他很不服气,“就是要做得更好,有天这个主任退休了,请他来当顾问!”

  一个小伙子总是等前台下班之后悄悄混进来,找个空床睡下,又在清晨她上班前溜走

  小厨房里飘出饭香,徐玉娟端起碗,一边瞟着台湾综艺节目,一边念叨着携职里的年轻人。“张姐”也撕开一包方便米线,冲进热水,懒懒地窝进沙发里。

  前台边的大窗前有个两米多高的货架,上面是饮料零食、毛巾牙刷。徐玉娟和两个前台小伙子一下班,这个货架就处在“全面开放、无人看管”的状态,但“从来没少过一毛钱东西”。

  每天早晨,徐玉娟和同事都会在柜台上看到一堆零钱,用来登记出货的本子也会被添上新的记录:“某某,一瓶可口可乐”、“某房间靠窗下铺,一卷卫生纸”或者“一包蚕豆,明天来结”。

  “赊账”也会发生。徐玉娟清楚记得,半年前,有个男生一直没找到工作,房费欠了一千多元后,他悄悄离开。

  在用“携职”微信公众账号发信息时,徐玉娟没提名字,只是略带伤感地说了一句“至少跟我道声再见”。她没想到,两个多月后,男孩回来,用第一个月工资付清了全部费用。

  还有一次,她偶然发现一个小伙子,总是等她下班之后悄悄混进来,找个空床睡下,又在清晨她上班前溜走。她实在不忍心说穿,直到有一天,小伙子找到了工作,光明正大地走到前台,登记入住。

  “我很佩服那些背井离家的孩子,有个姑娘从西北来,个子那么小,还没她那两个包大。”今年三十而立的乌镇人徐玉娟说,自己就没想过离开浙江去闯一闯。

  吃完饭,她在走廊里挨个敲门询问:“吃饭没?要蚊帐吗?今天不面试吗?”

  敲着敲着,她回忆起曾经躲在一扇房门后的“鸵鸟哥”。因为一直得不到面试机会,这个学心理学的男孩自己先心理崩溃了。

  他不愿出门,要么在公共区域蹭网打游戏,要么整天躺在房间,因此得了“鸵鸟”的外号。

【编辑:叶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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