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翼：人民空军第一位“会飞”的军长(图)

　　3月17日，一代名将方子翼逝世。得知此消息，记者的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转。3月初参加两会报道工作前，记者还与方老所在的空军北京幸福村干休所的同志联系，准备再次采访老前辈，怎么就走了呢？

　　方老一生充满传奇色彩。他13岁那年参加红军，次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因年小体弱曾3次被劝说退伍，然而他软磨硬泡，坚决要求跟着红军队伍走，直至遇到徐向前总指挥，被批准进入红军主力部队。从此，他经历了半个多世纪的坎坷生涯：四过雪山草地，参加了鄂豫皖苏区四次反“围剿”、川陕苏区粉碎田颂尧“三路围攻”和刘湘“六路围攻”、西路军河西走廊鏖战“马家军”等无数恶战。期间，他3次负伤，3次险遭错杀，遭受4年国民党监狱的非人折磨，但他意志如钢，都挺了过来。在不堪回首的“文革”时期，他被打成“叛徒”，蒙受辱骂、体罚、逼供、批判、流放等非法摧残10余年。即使获得平反后，也未得到公正安排，但他胸怀似海，淡薄得失名利，把个人的冤屈完全置于脑后，全身心地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将军曾对记者感慨道：“我不知有多少次从死亡线上走了过来，早已不是‘九死一生’了。能活下来为党和军队做些事情，已经很知足了。”

　　方老是创建新中国的功臣，亦是人民空军历史的亲历者见证者。他16岁任红军的团政治处组织干事，20岁任红30军政治部青年科科长。西路军兵败从马匪虎口逃出后，他奉党中央的指示到新疆学飞行，后因新疆督办盛世才投向国民党，被捕入狱。经党中央全力营救，他和“新疆航空队”全体成员获释回延安，被编成“八路军总队航空队”，他被朱德总司令任命为队长。新中国创办第一批航校时，他奉命在济南筹建第三驱逐航校并任校长，而建起这座航空学校仅仅用了25天时间，这在航空史上也是奇迹。空军成立第一支航空兵部队时，他奉命兼任混成4旅11团首任团长，接着奉命筹建“空4师”并任师长，在5次赴朝作战中，率部击落击伤敌机88架，涌现出“一级战斗英雄”张积慧等一批享誉全军全国的英模人物，毛泽东主席批示嘉勉“空四师奋勇作战，甚好甚慰”。他创造了人民空军的多项第一：第一位驾机飞上蓝天的红军飞行员，第一位率部入朝作战的飞行师长，第一位“会飞”的军长。著名战斗英雄、空军原司令员王海上将曾赞叹：“他在中国人民空军的发展建设中所发挥的作用已载入史册。”

　　这样一位居功至伟的人民空军元勋，始终严以自律，对家属和子女要求甚严，从没有想过利用权力为家人谋好处。他唯一的女儿方秋萍在陕西、安徽插队6年，回到北京后当了一辈子工人，生活十分简朴。方老总结自己的人生，感到欣慰的是：“从没有说过违心的话，从没有做过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的事。”他曾为记者留言：“仰不愧天，俯不怍人”，以明心志，彰显了一个共产党人的高风亮节。

　　记者曾多次拜访方老，聆听老人家讲述长征途中李先念一声断喝“疯啦！”救了他一命；上个世纪30年代陈云训斥他，要求他学飞行；新中国成立之初，刘亚楼教他当航校校长；朱德对他任师长的空四师作战斗动员，接着部队赴朝作战等鲜为人知的经历。如今，将军驾鹤西去，记者再也不能听老将军讲故事了。

　　3月23日,记者给将军的独生女方秋萍打电话。她声音嘶哑地说道：“父亲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他真的太不容易了。”她没有因为父亲是开国将军得到任何关照，反而因为父亲遭受迫害而倍受冷遇。对此，她的心情十分平静，也十分感谢父亲的严格要求。她告诉记者：“这样，过得踏实。”

　　放下电话，方老的音容笑貌在记者的脑海里不断涌现。是啊！将军走了，风范永存！（卜金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