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滚动| 国内| 国际| 军事| 社会| 财经| 产经| 房产| 金融| 证券| 汽车| I T| 能源| 港澳| 台湾| 华人| 侨网| 经纬
English| 图片| 视频| 直播| 娱乐| 体育| 文化| 健康| 生活| 葡萄酒| 微视界| 演出| 专题| 理论| 新媒体| 供稿

上一页 十位县委书记谈基层改革:释放空间受限 人才短缺(2) 查看下一页

2013年11月11日 10:50 来源:《瞭望》新闻周刊 参与互动(0)

  基层改革难点何在

  《瞭望》:当前改革难点集中在基层,主要体现在什么问题上?如何从基层看待改革突破的关键点?

  王立彤:我感到的困扰有两个:第一,不知道改革的边界在哪里。基层呼吁放权,上头也说要大胆地试、大胆地闯,但是我们担心这种试和闯就在违法违规。因此,一遇到法律政策瓶颈,就不敢突破。

  第二,政府的责任到底有多大?改革的方向是“大市场小政府”,是“有限责任”的政府。但在实际中,一个“无限责任”的政府和“有限权力”的政府是一对尖锐的矛盾,时常困扰基层干部。我认为,基层政府要警惕成为一个“无限责任承担者”的政府。

  现在,市场主体呼吁最强烈的是要素资源改革。现有体制下,要素资源改革步履维艰。如现阶段对资本和资金还未进行市场化管理,给民营企业造成很大的困难。由于金融改革没有市场化机制,导致温州民间出现了金融信贷中的联保责任机制。这是很危险的“多米诺骨牌”,一旦一个风险点失控,就可能出现一批崩盘。当然,这不仅仅是温州的问题,全国不少民营经济发达的地方都或多或少存在这个问题。

  现在不仅仅是经济建设问题,还有社会发展秩序的问题也不容忽视。在社会管理方面,当前存在很多矛盾,如管理手段缺失,管理权责授权不够到位,有时候让基层难以应付,因此社会管理改革也是众所期盼。

  田志明:我认为,改革主要是要理顺关系、调整结构、改变功能、整合资源,特别是要综合性地推进改革,而不能说是在哪一个部门、哪一个领域或哪一个方面进行改革。

  最近,一位企业家就跟我提起一件事,他说以前自己没有搞过生产类的企业,主要是服务性企业等方面积攒了一定的资本。现在想搞生产性的企业,就遇到了一个两难选择。

  这不是哪一个部门有意刁难的问题。他在注册公司的时候,遇到的情况是注册生产性项目的企业,必须得有有关部门的立项和批复的文件,他就去这些部门申请。但批项目的部门就说,必须有注册的公司,才能给你批项目。这就进入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怪圈了。

  我们在考虑改革的时候,或出台文件的时候,尤其需要考虑到政策的整体性和协调性。在基层实践中,我们就从串联式的审批改成并联式的审批,也就是所有的项目一次性都到一个地方审批,这样效率就提高了。

  我觉得,现在上上下下各方面,服务的意识都有了,但在执行到部门规章的时候,很多时候是矛盾和冲突的。把这些矛盾和冲突降到最低化,我们的效率就会大大提高了。现在要么是相互掣肘,要么是互不相连,或者是各自强调自己那一方面的,就容易出现各种问题。

  王韶华:市场主体如何能够在国家管理、法律法规基础之上相对自由地推进经济发展,这是一种理想的状态,如何能实现?政府应该管,但是怎么管是应该去研究的。我个人感觉有些事情我们是管得太多了。这是两只手的问题,一个是市场调节,一个是政府,两只手都应该发挥作用。

  比如高铁经济,地方政府必须考虑如何发挥高铁经济的红利。正定高铁站到北京一小时里程,北京那么多高科技企业,如何让这些企业的作用辐射出来,或者在我这加工,或者把我这作为研发基地。现在,怎么去激发市场主体的作用?让政府管理的作用和市场调节的作用都能发挥出来,是最值得探索和研究的。

  唐献泰:从基层来讲,我觉得现在改革的难点,最大的问题体现在事权和财力的不匹配上。上世纪90年代,中央开始收权,土地、工商、质检等都收回去了。关键在中国这种单一制政府的特点是“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发展和稳定的基本责任全都压在基层政府头上。最难的就是县委书记这个群体,上到国之大计,下至油盐酱醋,都要管。靠什么来管?手里要有钱,但是钱从哪里来?

  当时的环境下,中央实行分税制改革是完全正确的。中央没有钱,一些大事是干不成的。这几年,国家集中利用强大的财力,办了很多大事。现在又转回来了,该地方的基础设施建设了,比如城镇化建设。但是大部分钱国家已经收回去了,地方没有钱怎么办?只能搞土地财政。所以,事权和财力不匹配的问题在基层声音最大。

  冯守权:发展的瓶颈往往就是改革的重点和难点。以农业发展为例,中央连续十年一号文件关注三农问题,但实践中仍然有很多难题需要解决。

  具体如农村金融,需要尽快破题,如今农业本身缺乏资金,但农村资金大部分流入城市,包括农字号的银行基本都很少为农业提供有力的金融支持,办理农村贷款业务的金融机构基本就是农村信用社和邮政储蓄,这是远远不够的,这一问题直接关系到农业现代化前景,需要中央出台有针对性的政策。

  又如农业科技问题,现在农民有种植经验但是缺乏熟练的农业技术,因此农业需要专业的农技人员,只有建立一支高素质的农业科技队伍,现代农业才有希望,但现实的情况是大学生普遍不愿回乡,包括学农的学生也更倾向于留在城市。

  如何解决这一问题,我以为,要建立一套规范的政策制度。比如,医疗行业,现在农村医疗条件与城市差距很大,不仅是设备,更重要的是缺乏高素质的医疗人员,可以规定城市里的医生必须到农村来服务若干年才能评职称,平衡城乡医疗差距,教师职业、农业人才等也可以采取类似的方法,而不是现在的支农、支教。

  从这个角度而言,这些实际上还算不上改革,而是政策问题。我们现在缺乏的就是配套的、有导向性的政策。

  张仕雄:改革在基层的呼声最高、最强烈,但困难也最大。

  一是改革动力的释放空间受限。我国现行政治体制决定了地方的权力主要源于上级授权,除明文授予地方政府的权力外,地方政府不得擅自改革,如项目和土地审批、矿产资源勘探、投资分配等。基层权力过于依赖上级的授予,导致基层改革虽有动力却没权力,过分依赖顶层设计。当基层发现问题时,不是考虑如何破除制度障碍,使生产活力得到及时解放,为上级改革提供“样本”,而是寄希望于顶层设计。

  二是改革的风险和成本巨大。改革多是对旧体制或法律的破坏式创新,从某种意义上讲,改革甚至是对既有制度和上级权威的挑战,改革往往被认为是“自找麻烦”,大部分人不会甘冒风险推行改革。

  三是受既得利益者的阻碍。当前,我国已经进入改革的深水区和攻坚期,无论方案多么周密、智慧多么高超,改革总会遭到既得利益者的反对。对于改革者来说,能认真听取民意,又不为流言所动,既需要智慧和审慎,更需要有勇气与担当。一方面需要基层敢于打破思维定式,敢于破冰,勇于亮剑,推动改革发展;另一方面,则需要上级出台一系列鼓励改革的政策措施,免除改革者后顾之忧。

  李建阳:石屏县面临的最大问题是经济总量小、工业基础差、财政收入低。目前,县级在社会资源和公共配套设施上存在很大的缺口和不足,满足不了日益增长的城市人口对在住房、交通、医疗、教育上的需求。想要立竿见影地解决这个问题是不可能的,必须依靠县级的快速发展来解决,这就需要一个过程。

  一方面国家应当加强对县级公共设施建设的投入,尽快完善县级各项公共设施;另一方面,作为发展的主题,县级应当合理规划,加大发展社会事业的决心和能力。

  高昇:我们农牧地区主要集中在草牧场的经营体制、功能区体制建设、二元结构改革、牧区产权制度改革以及资源要素配置的市场化改革等方面。比如,草牧场的经营体制问题,十一届三中全会后,牧区也按照包产到户的原则,分包草场到牧户,在当时极大地提升了牧民生产的积极性。但随着时代的发展,这种单打一式的分散经营已经制约了牧区经济的发展。目前,很多牧民通过求学、打工等多种途径离开了牧区到城市定居,牧区人口大幅下降,将来谁来放牧?这是个问题。这样的问题不解决,牧区的发展就没有希望。

  王雪峰:改革不是论证出来的,不能只靠顶层设计。每一项改革,牵一发而动全身,错综复杂、敏感脆弱,涉及利益格局的重大调整,涉及体制机制的藩篱束缚,涉及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整体建构,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就基层而言,上级政策存在“打架”现象,部分政府部门职能交叉重叠、职责不明,导致基层在执行上级政策过程中无所适从。

  周斌:相比中西部县市,武进虽然情况较好,但在全球化大背景下参与到世界分工大体系,我们的竞争力还是比较弱的。在全球产业分工当中的层次还比较低,很多是通过相对廉价的劳动力来取得竞争优势。在整个产业链当中,仍处在被配套、中下游的状况。

  其次,三十多年的发展对我们的生态环境造成了比较大的损害。虽然这些年来也在不断加大环保的投入,但总体而言,我们的环境还有很大的改善空间。

  第三是人才的短缺。虽然说每年受高等教育的人数在不断增加,但是基础技术的研究人才、中高级的应用人才,尤其是有全球化眼光的专业人才,比较缺乏。

【编辑:马婷婷】

>国内新闻精选:

 
本网站所刊载信息,不代表中新社和中新网观点。 刊用本网站稿件,务经书面授权。
未经授权禁止转载、摘编、复制及建立镜像,违者将依法追究法律责任。
[网上传播视听节目许可证(0106168)] [京ICP证040655号] [京公网安备:110102003042-1] [京ICP备05004340号-1] 总机:86-10-87826688

Copyright ©1999-2024 chinanews.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