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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页 大学生香港违规取钱坐牢80天 狱中学会与黑社会周旋(2) 查看下一页

2013年08月29日 11:08 来源:深圳新闻网 参与互动(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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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社会

  成了“黑老大”的知音

  “起初的半个月真痛苦。”波仔咂了一口茶,嘴里泛着过期的苦涩。香港监狱按照犯案轻重,分成好几种。而波仔所在的东头惩教所属于低度设防的机构,主要关押一些刑期将满或在惩教机构中表现较好,以及初次犯罪的人,刑期一般在3年以下,犯人可以在户外工作,生活相对较自由。在香港监狱里,黑社会的派系斗争总是“风起云涌”,波仔说,东头惩教所也不例外。这些“黑老大”的年纪其实都不大,20出头,多因贩毒而被投监。初来乍到的新人,难免受到欺负。端茶倒水、铺床叠被、擦背拖地,波仔都曾被指派过。后来有两次,波仔忍无可忍,直接顶撞,对方态度强硬:四眼仔,不干就打你,睡着还弄醒你。可一个月过后,波仔已然没有了青涩,他会直接跟阿Sir说:他们恐吓我。这个办法还比较奏效,但只是在脱离了新人身份后才管用。

  波仔说,自己所在的监狱有三大黑社会帮派,他颇识实务地跟从了“和记”。帮主华仔与波仔年龄相仿,但个头更大只。为了能罩住底下人,不被其他帮派欺负,华仔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练肌肉,或者应该说是秀肌肉。光着膀子单手俯卧撑,或单挑装满水的大桶,都是必杀技。反复几十次后,汗如雨下、青筋暴起。每每这时,被超负荷运动憋得满脸通红的华仔,也会让波仔顿生怜悯之情:“当老大真是不易!”

  初进监狱最黑暗的半个月过去了,新人波仔逐渐悟到了一些潜规则:老大不可得罪,要善于做个倾听者;见阿Sir必须有礼貌,叫干啥没商量。话唠华仔特别喜欢跟读过大学的波仔神侃自己的威水史,譬如怎么贩毒、抠女、打架甚至嫖娼,又怎样在做了这些坏事后不被警察抓。每当此时,波仔会哼哈地听着,这是他从未染指的世界。“可是啊,我一个不小心,还是被抓了……抓了进来。”讲到结局,一直balabala不掉粉的华仔还是结巴了。能成为老大的“知音”,很好地保证了波仔稳坐不受欺负的“头马”位置。

  即将到来的开学季,对深圳大学管理学院学生何志波来说有点尴尬,他得复读一年大四,与低一届的师弟师妹们一起办入学手续。他本该在7月份毕业,却在这当口在香港被抓,在监狱里蹲了80天。从去香港取钱,到亲人报案其失踪,再到最后判刑投监。这80天就像一场噩梦,却又摸不着头脑。

  不站队但绝不能站错队。黑帮内斗是常事,波仔的监舍也不例外。五个对两个,小团伙间的内斗开始了,波仔居然被卷入其中。“那两个人威胁我,要我去举报另五个人。而另五个人又一个劲拉我入伙。”被夹在中间,他左右为难。可是结局令人哭笑不得,这个七人的黑帮小组,用投票的方式,将最不服从的异己分子逼出了这间牢房。波仔又一次得到保全。

  在监狱里,自然建立起来的等级是让他不敢忽视的。据波仔观察,在东头惩教所关押的犯人中,也有部分是内地人,多是因为来港打黑工而被投监。像波仔那样会说会听粤语的内地人,还有机会成为老大的“知音”。而那些只懂普通话的小年轻则天天被骂,更惨的要算年纪大又听不懂粤语的,只能被压着干粗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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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面墙

  三周后升级为“组长”

  犯了事进监的人,各有各的苦衷,通常不会相互打听。但在东头惩教所,有个大名鼎鼎的“骗假王”。在过去的两年,他拼命在淘宝上买各家医院的假病假条,骗出了很多带薪假期,白领了10多万薪水。最终他以诈骗罪被投监一年半,香港各大媒体称之为香港骗假最多的人。由于香港与内地法律体系不同,所以在这里,因一些“不可思议”的原因入刑的狱友并不少见,其中不乏超标带奶粉过关者。

  即将到来的开学季,对深圳大学管理学院学生何志波来说有点尴尬,他得复读一年大四,与低一届的师弟师妹们一起办入学手续。他本该在7月份毕业,却在这当口在香港被抓,在监狱里蹲了80天。从去香港取钱,到亲人报案其失踪,再到最后判刑投监。这80天就像一场噩梦,却又摸不着头脑。

  “坐牢,什么都没有,但有的是时间。大把时间让你去思考人生。”波仔说。哪怕是作奸犯科的黑帮分子,被关进来后都会乖很多。“因为监狱生活太单调,没有半点诱惑。” 东头惩教所的七层楼里,办公室、食堂、牢房、图书馆、医院、商店、工场一应俱全。周一到周六的白天,犯人们通常会分组在工场工作,这是他们唯一的挣钱渠道。工场分成了制衣、洗衣、装订、厨房等四大类。波仔被分到了装订工场,主要负责为香港各个图书馆所采购的图书装订硬封壳。切书、盖印、打洞、穿线,每个人负责一道工序,然后组成了一条顺畅的流水线。波仔负责穿线,每本书到他手里时,他都希望能多停留一会儿,给点时间翻看。这个愿望在三周后变成现实——旧人出狱,新人投监,一来二去,波仔升级为这里资历最老的,是大家公认的“组长”。混上了“组长”就意味着可以点人做事,善于总结的波仔很快领会了监狱老大们使唤人的要义——“他们怎么点,我就怎么点。”他言语间闪烁着狡黠的笑容。在工场里,他总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春风细雨般安抚着惊魂未定的新人们。而最令他满意的是,可以“点人”做事后,他终于有时间看书了,停留在手中的《钱眼看中国历史》、《龙族》等有趣的书,恐怕出狱后也再不会去翻。除此之外,干活可以得到报酬。干得越久,工资也越高。波仔的工资一开始是周薪50港币,按照每两星期涨30港币的幅度,等到刑满释放那周,他的薪水已经涨到了130港币。

  让波仔感到比较人性化的是,工场的工作时间是固定的,周一到周六,周日休息。每天上午9点到中午12点,下午2点到4点。而工作量通常是固定的,你只要在上午干完了一天的量,就可以在工场里自由做自己喜欢的事。看看书、聊聊天,甚至是躺在长凳上睡觉——只要有人愿意把位置让给你。而铁门之内更像一所学校,里面包括餐饮、基础会计、计算机软件应用等各类课程,犯人们可以自由选择课程,并参加公开考试。波仔亲眼见到,有狱友刑满释放时还拿到了计算机职业认证资格。

  即将到来的开学季,对深圳大学管理学院学生何志波来说有点尴尬,他得复读一年大四,与低一届的师弟师妹们一起办入学手续。他本该在7月份毕业,却在这当口在香港被抓,在监狱里蹲了80天。从去香港取钱,到亲人报案其失踪,再到最后判刑投监。这80天就像一场噩梦,却又摸不着头脑。

  在香港监狱,吃、住、看病等,都不用犯人花钱,但是到监狱内的商店购物就得花钱。东头惩教所的商店里,就有几十种零食、香皂、电动剃须刀、收音机等日用品。犯人要在商店购物,只能使用在监狱中工作所赚的工钱购买,不能由亲友在监狱外直接汇钱支付。亲友探望时,唯一能进入监狱的物品只有书。商店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有标价,最贵也最奇货可居的当属收音机,标价达100多港币,还得申请三

  个月才能拿到。每到晚上十点熄灯后,波仔和狱友们是何其盼望能有个收音机,来慰藉那些无心睡眠的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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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狱

  写的日记被没收

  最可贵的是自由。再嚣张跋扈的华仔,也会时常端起日历翻来看去,掰着手指精确计算着出狱的日子。波仔在入监的第二天开始写日记,全程记录了他所经历的牢狱生活。在最后一篇日记里,他的激动心情力透纸背:“监狱里青菜配肉片的生活,真的太寡淡了。出去的第一餐我得大吃一顿,来只烧鹅,还得肥腻流油的那种。”他还曾想过,搞不好这80天的日记能在将来变成一本书,“也许类似那本讲囚徒生涯的网络小说《四面墙》,但是,会不会有人看呢?”波仔边走出监牢大门,边反复琢磨。只可惜,这个写在练习册上的日记,由于涉及太多敏感内容而被没收了。阿Sir抛下的那句话,至今余音未了:要不它(日记本)留下,要不你跟它一起留下。想都没想,波仔选择了立马走人。这一天是7月23日,他大步跨出了最后一扇铁门,就像改过自新的狱友描述的那样,外面的天空的确要宽广的多。

  即将到来的开学季,对深圳大学管理学院学生何志波来说有点尴尬,他得复读一年大四,与低一届的师弟师妹们一起办入学手续。他本该在7月份毕业,却在这当口在香港被抓,在监狱里蹲了80天。从去香港取钱,到亲人报案其失踪,再到最后判刑投监。这80天就像一场噩梦,却又摸不着头脑。

  深圳读过书,香港坐过牢。波仔这80天的经历令90后小伙伴们倍感好奇,他得一遍又一遍地讲述这段“奇幻”经历。但是,当面对高中就认识的女朋友时,他失语了。“不提她,可以吗?”这是波仔第一次直接拒绝了记者的提问。他知道,出狱以后,还有好多事情要去面对。

  出狱后的波仔开始经营自己的网店,计划售卖一些品牌服饰,希望将学了四年的电子商务派上用场。“牢里走一趟,得到的财富要比教训多。空口无凭,立字为据,做什么都得讲证据。我栽了跟头,但绝不会有第二次。”波仔显然是乐观的。

  根据相关法律规定,何志波在港的犯罪记录并不会进入内地案底。他所在的深圳大学管理学院表示,何志波在港的犯罪系无心之失,不会因此取消学籍和学位,犯罪记录更不会留档。因为坐监耽误了毕业论文,波仔将被延迟一年毕业。

【编辑:吴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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