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滚动| 国内| 国际| 军事| 社会| 财经| 产经| 房产| 金融| 证券| 汽车| I T| 能源| 港澳| 台湾| 华人| 侨网| 经纬
English| 图片| 视频| 直播| 娱乐| 体育| 文化| 健康| 生活| 葡萄酒| 微视界| 演出| 专题| 理论| 新媒体| 供稿

上一页 军博陈列"三十二倍十五榴":射程超所有日军火炮(2) 查看下一页

2012年11月06日 08:55 来源:北京日报 参与互动(0)

  首战淞沪

  因为“三十二倍十五榴”在中国军队中鹤立鸡群的强大火力,炮10团从创建之初就成了直属国民政府军政部的战略力量。

  炮10团是中国首支机械化重炮团,下辖三个营,每营两个连,每连有“三十二倍十五榴”四门。全团总计两千余人,连以上军官皆是黄埔军校或炮兵学校专业出身,兵源亦要求具有高小毕业或初中毕业文化程度,身体健壮。

  每门“三十二倍十五榴”均用从德国进口的越野载重卡车牵引,各连还有两辆同型卡车运输弹药,全团拥有载重汽车、观测车、弹药车、吉普车、三轮摩托车、两轮摩托车等各类车辆480辆之多。这支高度机械化的重炮团,和同时组建的德械师一样,成了中央军的王牌。

  蒋介石对这批花了大价钱的重型武器分外看重,各方面军政大员们也走马灯似地纷纷前来参观。美国驻华使馆很快给国内发去“中国已从德国获得重榴弹炮”的情报,情报指出:“此种重炮是在1936年中旬成交,为最现代化的武器,装在拖车上,每小时可行三十至四十英里。”

  这样的张扬自然瞒不过“三十二倍十五榴”注定要对阵的日军,中国军队手上罕有的重武器,从一开始就失去了“奇兵”的效果。

  1937年8月12日夜,16门被寄予厚望的“三十二倍十五榴”从南京秘密前往上海郊外。那是炮10团的2营和3营。此前三天,侵华日军刚刚制造了虹桥机场事件,挑起事端,淞沪会战一触即发。

  南京到上海的京沪公路上,20多辆重型卡车向上海方向驶去。17岁的宋锡善就在其中的一辆卡车上,他是南京炮兵学校重炮团第3营的运输兵,负责运送弹药。24发重达50公斤的炮弹再加上发射药,就把他的卡车装得满满当当。

  这是宋锡善也是炮10团第一次执行作战任务。一路上,除了从上海涌向南京躲避战火的人流,一支支军队也在向着上海进军。宋锡善记得这些部队的一个细节——服装各异。这是当时中国军队装备的一个典型缩影,着装尚不能统一,更何况武器。

  在这支“满腔怒火开往上海”的大军中,开着重型卡车的宋锡善颇有些“大干一场”的豪气。毕竟,他们身旁就是中国火力最猛的重型火炮。

  其实,淞沪会战中,中国军队几乎把拿得出手的炮兵精华都亮了出来。13日,装备24门博福斯山炮的炮兵第3团在岭南山庄、江湾镇附近进入阵地。博福斯山炮是1932年从瑞典引进的,共44门,性能优异,但口径只有75毫米,威力较小。

  装备日造三八式、辽造民19年式重榴炮各8门的炮8团则在13日夜抵达彭浦附近。日造三八式山炮的口径也是150毫米,但这种炮设计于1905年,炮管短,射程也短,已经相当落后。辽造民19年式是一种日本重榴炮的中国仿制品,同样设计老旧。

  除“三十二倍十五榴”之外,这些就是中国军队的当家主炮了。如果没有“三十二倍十五榴”,集结在上海西侧的这些火炮甚至还抵不上一个日军甲种师团的炮火火力。

  炮10团3营被派往沪西,在大场一带进入阵地。他们将执行至关重要的任务——轰击日军海军陆战队司令部。

  13日,淞沪会战爆发,上海笼罩在硝烟之中。中国军队起初的战略目标直指位于虹口跑马场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一天惨烈激战后,中国士兵已经抵近日军司令部外围。

  14日夜,宋锡善卸载完弹药,跟着营长胡克先潜入虹口的一个隐蔽角落,远远观测着他们的目标。望远镜把那座大楼拉到眼前,夜幕之下,大楼灯火通明,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三十二倍十五榴”的射击诸元早已设定,此前还用一门炮打了个单发,进行了试射校准,精确到了分毫不差。

  21时许,执行炮击任务的3营开炮了。8门“三十二倍十五榴”一起发出了震天动地的轰响。

  一分钟之内,三十多发重型炮弹把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笼罩在火光和烟幕之中。几乎就在炮弹爆炸火光闪起的同时,那座大楼的灯光瞬间熄灭。

  “好!打得好!”宋锡善兴奋地大叫起来。一旁的营长马上向指挥部报告,确认命中目标。步兵随即开始冲锋。

  接下来的情景却让宋锡善目瞪口呆,已经一片漆黑的日军司令部大院忽然喷吐出几条火舌,将冲在前面的中国士兵像割草一样扫倒。整整一个排,全部倒在了日军司令部门口。

  挨了几十发重型榴弹炮轰击的日军司令部竟然完好无损!攻击被迫停止。

  直到战争结束后,宋锡善才知道,“三十二倍十五榴”早已威名远扬,战争还没有开始,日军就已经对海军司令部大楼进行了层层加固,门窗后甚至都加装了几厘米厚的电动钢板,一旦受到攻击能马上封闭。据说,日军的加固标准是能抵挡住超过200毫米巨炮的直接轰击。

  所以,中国军队发射出的炮弹虽然命中甚多,却没有对其造成致命打击。而宋锡善耿耿于怀的是,“要是有烧夷弹,烧也烧死他们!”

  烧夷弹就是燃烧弹,爆炸后能引起剧烈燃烧,为攻坚利器。但是,在“三十二倍十五榴”配备的弹药里,有常规使用的榴弹,有打击军舰的破甲弹,恰恰没有这时候最适用的烧夷弹。

  孤独的重炮

  首次上阵的“三十二倍十五榴”并没有起到预想的效果,中国将领们对它的信心和期许大打折扣。在此后的淞沪会战中,再没有给“三十二倍十五榴”下达战略性质的任务,它们只是和其他火炮一起对步兵进行火力支援。

  而另一方的日军却显然加强了对“三十二倍十五榴”的防备。逡巡在海面上的日本军舰和天上的轰炸机,都在寻找着“三十二倍十五榴”的阵地,必欲除掉这个对他们威胁最大的心腹之患。

  炮10团通信连无线电报务员鲁鋆曾撰文回忆,在炮击日本陆战队司令部之后,“日军派遣侦察机、战斗机、轰炸机,对我重炮兵阵地侦察轰炸,日夜不停。重炮兵团在团长彭孟缉的精心指挥下,每次炮击后即迁离现场掩蔽,一到深夜,又利用夜幕的掩护进入阵地发炮。”

  日本海军更是一贯奉行“大舰巨炮”,参加淞沪会战的日本军舰有30多艘,舰炮总数在400门以上,其战列舰、重巡洋舰主炮口径皆在200毫米以上,有的甚至达到骇人的400毫米以上。

  而日本陆军也不落其后。中国军队的浴血奋战,让他们“三个月灭亡中国”的狂言梦碎,随即又开始了更加疯狂的进攻。在增派了5个师团兵力的同时,又派来了2个重炮旅团和一个装备240毫米口径巨炮的攻城炮联队。

  面对它们,区区16门“三十二倍十五榴”的火力和射程优势荡然无存。

  不但如此,因为来自空中和海上的威胁,“三十二倍十五榴”始终未能抵近目标进行精准的瞬间急速射,只能依靠其射程优势,在十余公里外轰击敌步兵阵地。即便这样,为了避免敌人反制火炮造成更大损失,炮10团甚至不能以集群出现,被迫分割成连、排使用,以两门炮甚至一门炮去完成一些带有游击色彩的任务。

  9月下旬,据可靠情报,日军利用上海跑马厅广场作临时机场,可以停降10架飞机,缩短了空袭国军阵地的时间和间隙。炮10团奉命摧毁临时机场。炮10团团长彭孟缉指定3营2排来完成任务。

  营长胡克先通过电话给排长张士英下命令,让他带两门炮、50发炮弹做好准备。张士英一听只给50发炮弹,就说:“营长,50发炮弹,一门炮就行了。”

  胡克先有些犹豫。在当时的战场态势下,即便以“三十二倍十五榴”的最大有效射程去炮击日军机场,也已经不在安全距离内了,必须快打快撤,留给他们的炮击时间只有10分钟左右。而“三十二倍十五榴”的射速是每分钟4发左右,一门炮的射击时间恐怕不够。但两门炮的准备和撤离时间又会增长。

  胡克先最终决定派一门炮,但还是提醒了一句:“要十分钟内完成。”张士英很清楚自己战士的操炮水平,信心十足地保证:“一门炮快射,用不了十分钟。”这些重炮的操作者们,其实早就不耐烦每天零敲碎打的炮击方式了,恨不得一次把所有的1000发炮弹都打过去才解恨。

  当晚,张士英率领十五名炮兵潜入真如附近的临时阵地。22时整,这门“三十二倍十五榴”开始急速射。

  记者在采访阎启志老人时,曾请他形容一下“三十二倍十五榴”的炮声,老人很为难,说没有准确的象声词能形容,大炮无非都是“轰”的一声。不过,老人忽然眼睛一亮,给记者打了个比方,“就像狗叫,都是‘汪’,你听过藏獒叫吗?大概就是那种区别吧。”

  该怎么用文字描述这种区别呢?只能说“三十二倍十五榴”的炮声带着撕天裂地的震撼,那是从心底挤压出的咆哮。

  一门“三十二倍十五榴”,就在1937年9月的某日夜里,开始了这样孤独的怒吼,“轰轰轰”的巨响震撼着黄浦江。不到10分钟,50发炮弹全部倾泻到了日军的临时机场上。

  日军的反应也当真了得。22时18分,日本炮兵的反击炮弹就向着张士英的临时阵地砸了过来,一下子就打了足有四十分钟,数百发炮弹。

  听到临时阵地那边传来密集的爆炸声响,彭孟缉、胡克先等人暗暗叫苦,担心2排这次行动多半是要人炮尽亡了。结果没过一会儿,张士英毫发无损地回来复命了。

  翌日,《中央日报》登出头版新闻“我神秘炮兵昨夜奇袭敌机场,击毁敌机数架。”

  在规模空前的淞沪会战中,最该发挥集群火力优势的“三十二倍十五榴”,却只能用这种“散兵游勇”的方式取得些许战果。炮10团2营6连也曾用一门炮三发破甲弹,击伤(亦有击沉之说)了一艘日本军舰,算是实现了当年的一个采购要求。

  但是,这些被寄予厚望的“三十二倍十五榴”最终没能成为战场上的决定性力量。鏖战三个月后,上海沦陷。

  1937年11月5日,日军在杭州湾金山卫登陆,中国军队陷入腹背受敌的险境。宋锡善所属的炮10团3营被迫在8日开始撤退。

  回忆起撤退时的情景,宋锡善唯一的感觉就是“急”:“撤退时我们大部分都是夜间行动,由无锡到江阴,到江阴后再到南京,在南京也只停了一两天,把营房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就直接到了武汉。”

  3营顺利地撤退了,但团长彭孟缉亲自率领的2营却没能走出上海。

【编辑:刘欢】

>文化新闻精选:

 
本网站所刊载信息,不代表中新社和中新网观点。 刊用本网站稿件,务经书面授权。
未经授权禁止转载、摘编、复制及建立镜像,违者将依法追究法律责任。
[网上传播视听节目许可证(0106168)] [京ICP证040655号] [京公网安备:110102003042-1] [京ICP备05004340号-1] 总机:86-10-87826688

Copyright ©1999-2024 chinanews.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