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期】我叫霍思中,之前是北京跳水队的一名运动员,现在退役后在一个咖啡厅里打工,从事一个咖啡师的职业。
【字幕】会跳水的咖啡师
【资料】曾理跟霍思中
【字幕】霍思中,1992年出生于广东江门,因家境贫寒走上运动员之路,希望借此能改变命运。他早期练体操,后来转练跳水,12岁时交流到北京跳水队,并代表北京队征战赛场十余年。他介绍,2014年7月,北京跳水队突然要求他即刻离队,导致他被迫退役。由于不是北京户籍,霍思中退役后得不到任何补偿,十几万的退役费打了水漂。
【字幕】现在的他在北京一家咖啡店打工,自费修学,和每一个怀揣梦想的北漂一族没有太大区别,而他的梦想是,付出的青春汗水能得到应有的回报。
【同期】我来自广东,最好的成绩是2010年全国跳水冠军赛上代表北京队获得了男子团体第三名。上一年(2014年)7月份的时候被迫退役,我得到领队的通知,他说月底你就得搬出去了,你的退役报告我已经签字了,这个我自己都没有签字,他凭什么就帮我签字了。
【字幕】11月13日 10:00 霍思中住所附近
【字幕】霍思中打工的咖啡店有两所分店,他偶尔要先去其中一家拿食材,再赶往另一家工作。
【同期】我在退役以后有一段时期我特别忧郁,特别的难过,是身边的朋友在帮助我,帮我寻找到这份工作,刚退役下来也没什么事做,就去尝试尝试,坚持了这么久。
【同期】现在我到了,又得拿原料(工作需要),紧接着我又会去蓝岛(大厦)。Hello.(你们好)很暖和。要拿这些。是不是还要生菜?(同事:没买。)我去买吧。
【字幕】霍思中在买食材前,先去银行取了钱。
【同期】这是我们自己做的小兔饼,这是我们自己纯手工做的,特别可爱的一个兔子。走了。现在出发。走了。回想当中这十多年的运动生涯,生活中的、训练上的,还有比赛上的点点滴滴,真的很难去割舍,因为这十多年不是谁都能坚持的,很多这种艰辛的东西只有自己才能体会的到。
【字幕】11月13日 11:55 蓝岛大厦
【字幕】白天咖啡店里的人不多,霍思中通常一个人看店。
【同期】从小的时候没有意识到,退役的时候,不是北京户籍的人是没有退役费的,但当面临退役的时候,就意识到这一点了,当时我有提出说我恢复训练,重新再为北京队做出一些贡献,(对退役)有一些抗拒的,因为我不知道后面再怎么做。
【字幕】根据媒体报道,北京市体育局人事处相关负责人对霍思中的情况做出了解释:运动员的退役费是财政拨款支付的,而财政拨款只针对“体制内”运动员,核心问题就是,他是否具有北京户籍。目前,国家体育总局人事司运动员保障处也在通过官方途径,为霍思中的退役费问题寻找解决办法。
【字幕】11月13日 22:20 蓝岛大厦
【字幕】霍思中每天工作10小时左右,他和同事在做关店前的准备。
【同期】晚上冬天很冷,所以各种的护具都必须要带好。走了。很冷啊,晚上开电动车,我的同事就住在附近,所以我也顺带把他带回家。上车。走了,拜拜。
【字幕】11月15日 7:30 石榴庄地铁站
【字幕】霍思中在退役前通过了成人高考,每周末去学校上课。
【同期】一早就得去学校上课了,今天的课程应该是大概到下午4点钟左右吧,途中应该是需要大约一个半小时吧。我现在就是参加了北京市的成人高考,考上了北京大学的金融学,还有北京体育大学的运动训练,两个双专业都在学习,我想通过自己努力的学习来改变一下自己的这种现状。当初(被迫退役后)我第一个想法就是真不知道怎么办,整个人懵了,因为没想象过有这么一天,我想的是可能是自己会有一个过渡期、缓冲期,把自己的事情缕清楚了,一条一条,接下来该怎么做怎么做,都已经想的比较清楚了,这样的一步步去执行,可是在队里就是没有什么理由的,还是让你去退(役)了。
【同期】(刚退役时)我天天的情况就是饭也吃不下,天天就只能在床上躺着,整个人都特别的消极,东想瞎想啊,有时候甚至想从楼上就跳下来,或者说很多一些别的想法会有,但是不会表达出来,所以就是达到了那种严重的程度,我也是朋友介绍(给)我,让我去的医院去看的,医院诊断出(一个是)焦虑忧虑症。
【字幕】11月15日 8:40 北京大学东门公交车站
【字幕】转乘一次地铁后,霍思中还需坐公交车才能到学校。
【字幕】11月15日 9:00 圆明园东门附近
【字幕】11月15日 9:10 北京大学圆明园校区某教学楼
【同期】很大程度上我是因为在上学的情况,所以没有离开北京,回到广东去从事别的工作,现在我是想,面临的是把这件事请(退役补偿)先解决了,解决好以后,更好地、安心地去工作,所以说我最关注的是这件事情能给出一个合理化的解释。如果说是北京那么多的外地运动员,每个人都是得不到一定的退役费的话,那么那么多的外地运动员为北京体育事业付出了那么多的奉献,得不到一定的收获,这是一个很不合理的一个现象。无论是在不在北京,所有在中国吧,最好都是公平公等的,不应该是因为某个地域上的问题或者说某个户籍上的问题就不一样的对待。
【字幕】霍思中的情况被媒体曝光以后,有面临类似问题的退役运动员主动联系上他,他们做着不同的工作,但都因为不是北京户籍,退役后得不到相应的补偿。他说,如果受制于户籍因素的补偿政策能有所改变,即使得不到足额的十几万退役费,他也实现了自己的诉求。
【同期】父母觉得跳水比较容易出成绩,中国(跳水队)历届以来也被誉为“梦之队”,就像田亮、胡佳,还有郭晶晶、伏明霞,这些都是我崇拜的对象,领奖台上都是别人,就自己总是上不去领奖台,所以说就是为此一直在努力,一直在努力,总是在训练上会对自己特别较真。这一个十几万(的退役费)的概念就完全可以在家买一套房子,虽然不大,但是会很温馨的一套房子,这样的话,对于我来说也是尽一定的孝心。其实我期待的结果就是说,能推出一个补偿政策,只要你是代表北京队去从事过运动员、运动生涯的,不一定是北京籍或者是外地籍的这种人员,因为你曾经都是为这个北京体育事业做出奉献的,都应该是有一定的补偿。
【字幕】11月15日 下午 北京大学圆明园校区
【同期】今天一天的课程就上完了,终于可以回去休息了,基本上每周末都要跑过来上课。
【字幕】根据《关于进一步加强运动员文化教育和运动员保障工作指导意见的通知》,运动员退役时,应按规定领取退役费或自主择业经济补偿金。据了解,并不是所有的省市都像北京这样,将运动员的退役待遇与户籍挂钩,一部分省市对正式运动员的认定是,以运动员的注册地而非户籍所在地为标准。
【字幕】霍思中说,他在国家体育总局登记的注册地,就是北京。截止发稿前,国家体育总局尚未给他任何答复。
【同期】从运动员到工作岗位上,运动员特别的单纯,不会有一些变通的东西,但是唯一有一个优势,运动员特别有这种意志力,他能做一件事情能坚持很久很久。
中新网汤琪北京报道